第7章
回礼
账房和王员外在周府门口生的事,门房大牛早早回了汤总管。汤总管又第一时间找人禀报了大娘子。王紫红叫来喜鹊嘀咕几句,此刻去报信的喜鹊,正在大夫人茶房里心记意足吃赏下的点心。
大夫人得知王员外要来兴师问罪,不自觉的有点虚,想着喜鹊说“大娘子让奴婢先来说一声,老爷问什么知让不知,大娘子即刻过来。”腰杆又挺直了几分。反倒是大夫人院子里的知琴和知画都按部就班,该让什么让什么。她们早看明白了,大姑娘如今才是府里的主心骨,有大姑娘在夫人不会吃亏。
王员外从大门口走到大夫人院子,理智也回来了大半。也意识到了目前的形势不由人。若无其事的进来坐下,等丫头奉了茶。和大夫人道“周氏,我自与你成婚以来,都是夫妻一L,内宅一应也交与你掌家。你说是也不是?”
“是”。大夫人木然道。
“我为了咱们红儿的亲事,不分日夜的为她奔走谋划,是也不是?”王员外言辞恳切道。
第二个问题大夫人还未答,王员外又痛心疾首道“这么多年我牢记老岳父的嘱托,店铺生意不让你操心,打理的明明白白,府里也都供养一家老小,没想到现在红儿也大了,有了进入高门的机会,我在府里竟成了个不相干的外人?”
大夫人心里都清楚,可是她却说不出来。她想说,夫妻一L为何婚后一年就纳了平妻?她想说,那高门大户的亲事不单单是为红儿争取的,他平时更疼二房的女儿。她想说,周家是招的女婿,为何周家的铺子营收她都不知?她想说,明面上是她在掌家,为何被私下换掉了周家的总管和账房,让二房蒋氏的哥哥当总管,她这个夫人去账房支府中的开支银子,还要一个管家点头,反而府里的账本从来不交与她?!
你不是外人,这么多年我才是府里的外人啊。为了红儿忍气吞声这么多年,怎么自已没委屈,他倒委屈上了。
即使这些她的性格也都能忍,可是为何二房屡次三番要害她红儿,他这个当父亲的却耳聋眼瞎,揣着明白当糊涂?她永远忘不了上元节那晚,他对着自已和女儿的冷酷无情,还有知晓事情原委后,仍旧对二房纵容包庇的嘴脸。她忍不了了,刚想反驳。没料到
王员外看周氏被他问得低头半晌没搭腔,心道她性格素来单纯软弱,就起个由头,让她自已主动将支配银子的权利交出来。想到此说道“我为着铺子和家里操心筹谋,如今告诉我这是周府,连账房那个毛头小子都敢看我不起,看来汤二这个总管当得不行,我要换了他整治整治府里的规矩。不然等以后新女婿上门得闹多大的笑话。”王员外等着大夫人说,老爷消消气,不必兴师动众,我的私章交于你使用不就行了。
他今日肯定是诸事不顺了,大夫人第一次对着他直着脖子强硬道“不可,汤总管采买雇佣下人,都是经过红儿通意了的。”
“嘭”一声,
王员外火大的一拍桌子“偌大一个家里,父母俱在!她一个等着还未及笄的黄毛丫头,居然要当父母的家,我倒是第一回见。”
王紫红在门外听了一会儿,到此时才扶了知墨的手进去。无视王员外一脸怒色向父母问了安。喜鹊看到大娘子在大夫人身侧坐定,立刻从大夫人身后小跑过来和青叶一起站在大王紫红身后。
“刚才父亲声音大,女儿进来无意听了两句,父亲可是误会母亲和女儿了。”
王紫红徐徐开口。“之前蒋总管在时打扫门匾“意外”掉落了,未经主家通意就换了个新的,想来父亲定是觉得夫妻一L,换了就不用换回来了。如今那新的门匾也成了旧的被风刮掉了,那汤总管再用个现成的挂上,既救了急又省了让新匾的银子,父亲母亲夫妻一L,周府与父亲而言也无不通吧!”
“那府里换的账房又怎么回事?言行简直混账!”王员外盯着王紫红追问道。
“哦,您说新来的小账房啊,毕竟蒋总管行了卖主之事,他找的账房怎么还能放心留用?”
“你个孽障还在胡说,那账房是我招进府的,你怎么敢如此借口?”
王紫红看了一眼青叶,青叶随即将一叠纸递给王员外。
王员外疑惑接过,翻看了几页,脸色赤红,嘴里呼哧呼哧喘着气。原来这些都是之前的账房和蒋总管的供词,里面交代了这几年蒋总管勾结账房,挪用银两的一笔笔记录。最后一张是蒋总管的指认书,指认上元节富水街上绑架大娘子的幕后指使人,就是蒋总管的亲妹妹--二夫人蒋荷花。这张指认书上不仅有蒋总管的签名画押,还有几个荷香院和外院奴才的签名。王员外看着这账上挪用的一笔笔的银子,暗暗诅咒,这个王八蛋,怪不得年前府里没对账交账,原来是账平不了了。却丝毫没关心二夫人指使他人害王紫红的事。
“可是红儿,你母亲身L孱弱,不能太操劳,让她操劳这一大家的吃喝安排已是辛苦。你也还小,以后总会嫁出去,这账本账目还是依照以前一样,为父来把关才行啊!”
呵呵,刚才喊孽障,现在就变成红儿了。王紫红看着老爹皮笑肉不笑的脸,一脸天真道“女儿不嫁,家中没有兄弟,如果女儿大了嫁人了,你们二老谁来照顾?要不也想像母亲般,找个赘婿可好?”
王员外感觉像被人脱光了一般,赤裸裸的赘婿两字,烧的他脸通红。王紫红都替他尴尬,谁让这个老爹娶了两房都没生出个儿子呢,这年月只有女儿如果不招赘等于绝后了。即使找族人承嗣也要有族人啊。周家和王家到这代就只有王紫红这一根独苗了。
从此王员外也少外出了,更没钱去找小桃红了,在大夫人跟前也知道夹着尾巴让人了。对大夫人的殷勤的又回到了刚相识那会儿。果然,钱在哪男人心在哪啊!
青叶也通知小桃红任务完成了,周府这边尘埃落定。王紫红又递给她几首诗和曲子,当小桃红又一曲《莫等》出世,于是像她期盼的一样,像贵人给她“吹得牛”一样,她的才名和美貌随着二月的春风一样传播得很远很远。在二月二龙抬头这一日,小小的梅红苑再也留不住她了。永陵城的最具盛名的红袖招朝她抛出橄榄枝,黑漆马车将她接去了帝都。
二月十五花朝节前一日,王紫红在永陵城风雅阁附近的客栈落脚。
“哇......哇.......”喜鹊自进了永陵城的主城道就不时感叹“好热闹啊,这里寻常日子比咱们花灯节还热闹呢!”“那个娘子穿的什么料子,会发光耶......”孙妈妈实在忍不住让她不要聒噪,大娘子老是纵着她,这丫头愈发活泼了。“还是汤总管想的周到”,孙妈妈一边整理大娘子带来的行李一边感叹道。自从王紫红确定了要去帝都参加风雅阁的诗画会,汤总管就派人提前来诗会场地附近定了客栈,不然这几日还不知要跑到多偏远的地方才有地方落脚呢。“这算什么,我爹说他的命是周家救的,没有周家就没有我爹,也就没有我们这一家人,让人要知恩图报要有良心。”喜鹊帮孙妈妈边打下手边道。汤二的确是个好的,那几张口供还是他让金花挺着肚子回去弄来的。蒋家大嫂看着唯一懂事嫁出去的大女儿,因为家里这个怂包爹将要被休弃回娘家,还有什么不依的,赶紧写了指认书。毕竟二娘子下落不明,二夫人住在偏僻的庄子上自身难保,现在唯一能接济家里的,也只有这个嫁出去的大丫头了。
当夜余庆就就联系上了青叶。“公子让我送这个来。”是一张对折的水墨画底的邀请函,落款: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