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嘿,爱妃,轻点,轻点!”
我隐约听见胖子荡漾的笑声,我咽了一口唾沫,刚才在梦里我又撸了一猪肉串,但肉质不是很好,有点臭也有点咸。
“爱妃,不,不要啊!”胖子在梦里大呼小叫。
我感觉自已的脑袋沉沉的,像有一根木头压在上面,我勉强睁开眼,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我脑袋上确实压了东西,不过不是木头,而是一根毛茸茸的大腿。
我闻到的臭味也不是梦里的猪肉串坏掉了,是一只不知多久没洗的臭脚,眼下它的脚趾还在此起彼伏的相互掰扯,如果这都吐血能忍的话,那这只脚的脚后跟为什么会出现水迹?
看起来多么像一口口唾沫啊!
我刚想暴跳如雷,忽然天翻地覆,我和胖子通时被掀翻在地。
“什么情况?刘凌发你大爷!”
“你大爷!”
胖子的一居室三十平左右,一张床、一台老旧的电脑还有一堆衣服,所谓的床不过是四箱啤酒上放了一张木板,昨晚,我们把作为床腿的一箱啤酒喝没了,一晚上奇迹般的保持着平衡,没想到临了临了晚节不保。
我骂骂咧咧、翻箱倒柜找到一盒牙刷,洗胃的心都有,胖子不怀好意地看着我。
“没想到你小子有这嗜好,早说我也得洗洗脚啊!”
“我真后悔没给你咬下来!”
由此可见,和胖子两三天混这么熟,完全是志趣相投或者臭味相投,言而总之,应该是能尿到一个壶里。
我洗了把脸,走到落地玻璃前,这座城市又开始忙碌起来,突然觉得这种忙碌与自已无关,我可以继续躺平睡到天黑。
陶渊明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也不过如此了吧。
我现在真不明白,当初他去桃花源的时侯,有吃有喝好招待,不抓紧找个姑娘倒插门,非得又回来,饱受战乱之苦,何必呢?
叮叮!
开了手机,微信的响声接踵而至,不用看也猜得到是谁。
“大发,庆门脾气不好,他从小到大没受过这种委屈,我苦苦哀求,他终于答应我不计较昨晚发生的事,大发,你太冲动了,那天你在我面前推理出了所有真相,我是想全部承认的,可想到这对你来说是那么残忍,我还是没有说出口。”
“大发,谢谢你陪伴我这么久,比起庆门,我更爱你,可他能给我更多的安全感,咱们都是成年人了,我需要的不是用易拉罐的拉环当戒指给我戴到中指上,我需要的不是像星星一般若有若无的承诺,我不想高兴了就去路边摊,难过了就坐马路边,我想要太阳,暖洋洋的太阳,我想要星星,触手可及的星星,我想要坐飞机到东南西北,我想穿好看的衣服、搭配各样的首饰、记足我所有的虚荣心。”
“大发,我走了,也祝你幸福,你总对我说,你将来前途光明、有所成就,我希望有一天,你能梦想成真!”
“大发,我今天从房子里搬出来了,钥匙我放在小区门口算命大爷那里了,不知道你和他熟不熟,他倒蛮热情,他说我这是弃暗投明,大发,再次祝你梦想成真,我真觉得你有当侦探的潜质!”
我点了一颗“红将军”,烟雾缭绕,我知道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可接受它还是有些艰难,我原以为我只是输在钱上,没想到在名号上也输的一点不剩,庆门,门庆,和西门庆啥关系?
我故作豁然开朗,打了三个字:祝福你!
对方不是你的好友。
也算一块石头落了地,我长舒一口气,希望早点见到算命大爷,问他什么叫弃暗投明!
“大难不死必有艳福,挡你的歪脖树倒了,森林即将出现!”
胖子穿着大花裤衩望向不远处的摩天轮。
“大发,我亲爱的助手,来吧,和我一起奔向美好的未来,车子、票子、女人……”
“我什么时侯说要和你狼狈为奸了?”
我冲胖子吐了口烟。
“卖身契可都在这呢!”
胖子指着昨晚的烧烤摊,一大堆串签,两大堆啤酒罐。
“我是学L育的,我国的L育事业、国民的身L素质还指望我去提高呢!”
“我刚刚还想请你吃顿豆腐脑,你这么一说……豆腐脑这样的软饭是吃不得了?”
“那就不要叫我大发,请叫我的代号!”
“代号?刘凌发?”
“那是真名!”
“那你的代号是……”
“凌凌发,私家侦探凌凌发!”
“你这代号......有什么说法吗?”
“向偶像致敬!他是大内密探零零发、国产凌凌漆,我是私家侦探凌凌发!”
“这么说......还得给你准备一把杀猪刀、一杯鸡尾酒?”
“或者像刘嘉玲一样的女人!”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至少还有人管饭。
鬼子进村的音乐响起,是胖子的手机。
“好,我马上过去!”
胖子挂了电话,去一居室拿了一个背包,刚才还迷糊的他,顿时像打了鸡血。
“来任务了?”
胖子点点头,我掐了烟,立马表现出了紧张感,完全看不出我是一个找狗的人,仿佛是有狗在找我。
从三十二楼到一楼,一共用了十秒的时间,尽管我知道自已只是去找一只狗,但“任务”两个字总给我一种错觉,光荣而神秘。
一辆雅马哈停在门口不远的地方,看得出,那应该是辆十八手的摩托车,因为它看上去比二手的还要破烂不堪。
我十分怀疑,这辆摩托车可能是相声大师郭德纲亲自用手攒的,关于他无证生产摩托车这事,他自已曾在相声里承认过。
“这车如此豪华,我们能活着回来吗?”
我坐在胖子身后大声问他。
“有点悬!”
说着,胖子一脚油门,风驰电掣般的速度消失在滨海路三十八号楼下,除了汽油味儿,一通留下的还有摩托车的前挡风板。
二十分钟后,雅马哈停在了新立河桥附近,胖子前后看了看,一个穿橘色工作服的清洁工正向我们招手。
“环卫工?”
“是线人!”
胖子故作玄虚。
我们走过去,是个老头,六十来岁的样子。
“他是……”
老头指着我,仿佛有外人在,他这惊天消息还不能说。
“噢,刚收的小弟!”
胖子的脸色并无半点红润,脸皮真厚。
“启事呢?”
“在这儿!”
老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给胖子,眼皮还抖了两下。
标题为重金寻狗,下面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