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早。
御书房内,凤轻宇发了好大的火,桌上的奏折被他一气之下,扫落在地。
殿外,司冥因失职被罚了二十廷杖,刚坐起身欲捡起衣袍,淑妃缓缓而来,华贵艳丽的脸庞上浮现一抹心疼,蹲下身便要帮他捡起,两人的手指不禁意的触碰到了一块。
司冥冷峻的脸上没有表情,恭敬的道:“属下谢过淑妃娘娘。”
淑妃柔情万种的脸上,盈盈一笑,“举手之劳,司冥大人客气了。”
“听说,陛下今早发了大火,本宫甚是担心陛下龙体,不知司冥大人能否提点一二。”
“是属下失职没有办好陛下吩咐下去的差事,淑妃娘娘协理后宫,想来诸事烦忙,属下还有事便先行告退。”
司冥看着越凑越近的淑妃,身体后退了一步,淑妃却得寸进尺地迈了一步追上,表情里含着薄怒。
“既然是司冥大人失职,理应该罚,只是陛下此刻正在气头上,本宫便不好再去御书房里招陛下厌烦了,这食盒里的甜汤便赐给司冥大人喝吧!”
说罢,便带着随侍离去。
司冥捏着食盒的手柄,心思沉重。
拖着踉跄的身体,缓步离去。
“长公主府扣下的太医还未出府?”
黑衣人应道:“是。”
“不仅如此,那被圣上以铁腕手段秘密囚禁的萧家军将领之亲眷,竟在无声无息间,被一股神秘势力劫走。事情已过去一天二夜,才被发现传到陛下这里,下朝之后陛下脸色铁青,回到御书房后便发了好大的火,连司冥也被罚了二十廷杖。”
太后端庄华贵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之色,皇帝的动作,她早已从眼线口中得知,并且她还加派一队人马在后刺杀,想不到都失败了,派去五名死士也全覆没。
本以为还有后手,用萧家军众将领家眷作为要挟,定能叫长公主交出兵符与皇帝撕破脸皮,两败俱伤。
却不想,事情发生了如此大的波折。
依着往日长公主对皇帝那份深沉不疑的信任,不可能在遇到这种打脸的事情下,还硬生生的地将屈辱咽下。
偏偏在这等打脸之事面前,长公主竟然一反常态隐忍了下来,如此一来,事态便不能她所愿了。
千算万算,倒是没有算到这一茬。
太后抚了抚略带皱纹的额头,神情有些烦躁。
“萧明钰怎么办事的,之前信誓旦旦地在哀家面前发誓说一定能将长公主引进宫。”
黑衣人随即答道:“属下收到探子来报,萧世子昨日进入长公主府后便没有出来,会不会是他?”
太后摆了摆手,“此事静观其变,如今皇帝下了杀心,不管长公主是真的晕迷,还是人是她悄悄命人劫走,各城门早已换成了禁卫军,这中间还混有宋江的人马,一切都在咱们的掌控之中,她的人马进不了皇城,量那长公主天神降世,仅凭手中区区几百府兵,定也翻不出什么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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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花园里,贤妃带着大皇子正在游玩,便远远地看到淑妃表情不善地从拐角处过来,两人四目相对,大皇子突然从花丛后面冲了出来,差点儿撞上了淑妃。
淑妃被吓得踉跄后退好几步,脸色惨白,下意识地抚住小腹。
“放肆,宫中礼仪学了吗?”
“贤妃,你就是这么管教大皇子的”
“淑妃娘娘,是儿臣的错的,不管母妃的事。”大皇子年仅七岁,端正有礼,及时认错,倒叫淑妃不好再继续紧抓着不放。
淑妃冷嗤一声,便准备离开。
贤妃往昔里不争春色,在后宫之中一直保持着低调,常以温婉谦和之姿,避世于后宫纷争之外。
然今日,她却似春风拂过静潭,泛起层层涟漪,一反常态地轻声细语,对身旁的淑妃温婉相询:“淑妃妹妹,方才之事,实则是姐姐疏忽,未能妥善看护好大皇子,累及妹妹受惊,心中甚是不安。
晨起之时,听闻宫人们间流传着一桩趣事,说是御花园中有一株牡丹,竟逆时而开,迟绽芳华,引得众人纷纷侧目。姐姐借花献佛,给妹妹赔礼了。”
淑妃本就心情烦闷,心里存着事情,贤妃突然跳出来找她说话,倒是令她不免惊讶多疑,抬眸打量了一番,不过淑妃没有接话,扫了一眼眼翠儿,便低低地清咳了两声。
身旁的翠儿很有眼色的开口:“贤妃娘娘,我家主子身子不适,就不去凑热闹了。我家主子协理后宫,拖着病体也不得闲,只恨不能多替陛下分忧解乏。”
“淑妃妹妹协理后宫,可要保重身子才是,姐姐宫中新得了一株上好的血灵芝,一会给淑妃妹妹宫中送过去,聊表心意。”
淑妃眉宇轻舒,应了一声,扫了一眼翠儿,翠儿机灵道:“谢过贤妃娘娘,我家主子正好缺这一味做药引。”
“陛下今早发了大火,眼下正是需要有人在旁陪伴,奈何我家主子身子不适,唯恐过了病气给陛下,贤妃娘娘若闲来无事,倒是可以替我家主子去走一趟。”
贤妃清丽的眸子里,闪过别样的算计,温婉笑道:“妹妹劳苦功高,多多保重身子,陛下往日便不喜去姐姐宫中,嫌姐姐宫中寡淡无味,便不去自找没趣了,省得陛下瞧了更生气。到是新晋宫的宋贵人,刚刚凑巧在御花园碰到,想必是已经去了。”
淑妃一听,眸子闪过寒光,面上毫无表情,由着翠儿掺扶离开。
“主子,陛下那边多好的机会,为什么要让给宋贵人?”张嬷嬷是贤妃的奶娘,她有些不明白贤妃的意思,贤妃只是淡淡一笑不愿意多做解释,大皇子却在一旁开口指点,“嬷嬷可听说了,父皇因何生气发怒?”
“据说是司冥大人办事不力。”
大皇子分析透彻,“禁军统领司冥大人,能惹得父皇如此生气动怒,必然是前朝之事,今日早朝上却并未听到有关什么重大的事情发生传回后宫,所以定是父皇私下吩咐的事情,如今在京城唯一能让父皇忌惮的人便是长公主的兵权。”
贤妃脸上微笑:“敏儿聪明,咱们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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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宫里来人了。”
凤倾歌侧躺在软榻之上,手中握着兵书,半垂眸子微微一拧眉,华光万千令人移不开眼,呢喃道:“谁派来的?”
“司冥,禁卫军统领。”
他?
司冥是先帝一手提拔,且禁卫军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