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芝被眼底的杀意吓到了,像一只被拔光毛的老鹌鹑一样,缩了缩头。
张秋阳冰冷的视线,把她从上往下扫视了一遍,突然间有点理解自己当年的愚蠢了。
是因为王秀芝的存在。
无论张运勇他们怎么霸凌她,王秀芝永远在粉饰太平,在精神控制她。
“秋阳,你别跟你哥计较,他们是男人,手劲当然大,跟你闹着玩的,你怎么还生气了,你要是为了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生气,娘可就要批评你了,不能这么小心眼。”
“你们是亲兄妹,血浓于水,等我和你爹死了之后,你哥哥他们就是你在世界上最后的亲人,有四个哥哥给你撑腰,谁都不敢欺负你。”
......
这些话张秋阳是从小听到大,谎话听多了,她就当真了,真的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几个哥哥身上。
要不是上辈子的悲惨遭遇,她现在还活在王秀芝给她编织的美好幻境之中。
“娘,我今年也二十二岁了,你演了这么多年,不累吗?”张秋阳想想都累,明明很讨厌她,却要假装很在乎她的样子。
要是演一年半载也就算了,可是王秀芝二十几年如一日,所以她从始至终没有怀疑过王秀芝。
“呜呜呜......”王秀芝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半透明的血水,顺着嘴角往下滴。
张秋阳为难地蹙眉,她想听王秀芝怎么说,可她又不想这么快拆开她嘴上的针线,好不容易才缝好的。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没什么,现在先拆了,等王秀芝说完话,她重新缝起来就行,反正一回生二回熟,三回都能当师傅了。
她熟练地处理好掌心的玻璃渣,捡起来比较锋利的一块,就要去割断王秀芝嘴唇上的棉线。
张秋阳故意用受伤的左手去割,乱戳的玻璃碴自然割到了王秀芝的嘴巴。
反正王秀芝嘴巴上已经一片狰狞的伤口了,也不在乎这点微不足道的擦伤了。
等所有的棉线都割断,王秀芝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娘,你刚刚要说什么,我丑话可说在前头,我想听的是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