帷帐缓缓落下,顾令璟顺势俯于她身上。
谢沅双手环住他脖颈,主动碰了碰他微凉的唇,刚退后便被追上,两人呼吸交缠,密不可分。
半晌后,顾令璟轻喘着主动退离几分,拂去她鬓边发丝:“你身子虚弱,不宜行房,待神医为你治好这急症,我们……来日方长。”
谢沅低低应了一声,笑意温柔,又含着些微苦涩。
她自不愿只相守这短短三年。
这是她从闺中起便爱慕于心的人,好不容易嫁给了他,夫妻恩爱和睦,她岂能甘心天人永隔?
可若找不到那人……这就是她最后的时间了。
想罢,她环着他脖颈的手更紧,顾令璟亦不能自持,帷帐内的两人紧密交缠,闹了许久才叫水沐浴。
末了,谢沅靠在他胸膛,随口说起:“从前夫君与小弟水火不容,叫我很是发愁,如今瞧来,你二人相处倒颇为和睦。”
“和睦?”
顾令璟声音犹带喑哑与倦懒:“我与他终是政敌,水火不容才是常态,平日不过看在夫人面上对他宽容一二罢了。”
谢沅失笑:“小弟性子虽傲,却没有坏心,为官也素来清廉公正——”话未说完,见顾令璟眉峰拧起,她话头一转,“便请夫君看在我的面上,与小弟和睦相处啊。”
顾令璟神色微松,点了点头。
“他若不再掺和党争,与我为敌,我自懒得与他计较,省得最终斗死了他,反累得你伤心。”
他话音刚落,胸膛便被轻捶了一下。
他轻笑一声,将她的手牢牢握住。
翌日早膳时,谢昭晃晃悠悠来了。
他眼神在两人间转了一圈,手肘撞了撞顾令璟:“如何?我摘的花有用吧?”
他声音极低:“我还不知道长姐?随手一束花就能哄得她眉开眼笑,女子么,只消夫君给个笑脸,就能乐得跟什么似的。”
“女子都是如此?”顾令璟转头看他。
“后宅妇人眼界狭窄,终日围着夫君儿子过活,早便失去自我的人当然如此。”
说罢,谢昭眉头微挑:“可若见过更广阔的天地、心有抱负的女子,才不会在意什么男人不男人,也学不来后宅妇人那般矫揉造作的姿态!”
顾令璟眼眸微深,手指动了动。
此时,谢沅正在说着昨日之事,谢昭走去她身边坐下。
“我是不是给长姐添麻烦了?”他面露愧色,“可我不懂你们后宅妇人弯弯绕绕的想法,也见不得你受委屈,他们这样待你,我岂能坐视不理?”
“伯府待我很好,只是小弟你并未窥见全貌。”谢沅耐心说道,“且你昨日对长辈那般不敬,实在非得体之举,若被言官知晓,你又该如何自处?”
“顾令璟若能叫这等家事传出去,大理寺少卿之位也该换人做了!”谢昭下意识反驳。
但瞥见谢沅微沉的脸色,他又恹恹地服软:“我知道,昨日是我冲动了。”
他没有丝毫对忠义伯夫人赔不是的意思,谢沅也不敢强逼,生怕弄巧成拙。
只能她代他再去赔罪了。
她心里思量着便没说话,屋里一时竟有些沉默。
顾令璟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