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一辆黑色房车缓缓驶进霍宅,车停下,房车上下来一个英挺的年轻男人。
正是霍允思。
他快步走进大厅,问家里的佣人:“我爸呢?”
佣人道:“先生在楼上书房!”
霍允思点头,很快就上了楼。
二楼书房,霍绍霆正与一个老部下下棋,心情看着不错的样子。
霍允思在门口轻唤一声:“爸!”
知子莫若父。
他这样儿的神情,霍绍霆一看就知道是有重要的事情,于是将棋子收了起来,淡笑着说:“闲野,咱们改天再下吧!”
那人也识趣,含笑起身:“允思看着是有重要的事情,那我就先告辞!”
霍允思事情虽急,却也替父送人下楼。
再次回到书房,霍绍霆已经泡好了两杯茶,招呼儿子坐下:“什么事情这么急,允思你平时也不这样的。”
霍允思缓缓坐下。
他缓过那阵儿,才斟酌着开口:“爸,您知道融创吗?”
霍绍霆当然知道。
是张崇光旗下的投资公司。
霍允思默了会儿,轻声开口:“爸,短短两个月,融创融资了大笔资金!当然,大部分是来自于海外,现在对B市很多公司进行了风投!”
霍绍霆轻浅喝茶。
好一会儿,他抬眼看着小儿子:“允思,你担心给他坐大了?”
“爸!已经坐大了!”
霍绍霆放下茶盏:“允思,你平时也不是不能容人的人!怎么,是怕融创的体量超过霍氏?”
霍允思正色道:“若是平时,多一个融创只会对我们有利!四条腿走路总归是稳当很多,可是爸,现在张崇光太危险了,他现在玩命地工作,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这种玩法绝不是正常的!”
霍绍霆神情严肃了些。
片刻,他问:“你是说,他是为了霍西?”
霍允思没有回答,但沉默就是他的意思。
霍绍霆也默了许久,他轻道:“我知道了!”
霍允思喉结滚了两下,他微眯了眼:“我预测,头一个倒霉的就是陆烁!他正跟司家斗得你死我活,看在霍陆两家的份上,B市无人敢去拉偏架!可是张崇光不是,他想跟我姐在一起,他肯定会利用这点!他拥有那样庞大体量的资金,他只需要往司家身后一部,陆烁这小半年就白忙活了,若不想他败霍家就得下水帮忙……或者是我姐向张崇光妥协。”
霍绍霆笑骂:“你倒是为他想得好好的嘛!”
当长辈的,总归比较淡定。
张崇光是他带出来的,有几斤几两霍绍霆最清楚不过,但是还是出乎他的意料!
再说,一怒冲冠为红颜这种事情,
真不像崇光会做的事情!
霍绍霆心中有数了,他看着自己的小儿子,淡道:“这事儿我看旁人还没有引起注目!你先不要说吧!”
“爸!”霍允思不赞成:“张崇光是真的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你是说他疯了是不是?”
霍绍霆笑笑:“他心情门清呢!让他折腾吧!”
就当孩子们练练手了!
司家是注定要当那个炮灰的。
霍允思看着自己的父亲,一时有些看不清他怎么想了,霍绍霆忽然叹息:“崇光变成这样,或许是他小时候我逼得太紧了!”
他跟陆烁总归不一样。
陆烁小时候吃过苦,但出身总归出众,父母犹在。
但崇光却等于无父无母的。
……
霍允思离开,霍绍霆独自在书房里,一坐半天。
他拨了个电话给陆谦。
大抵事情说了一遍,陆谦的态度跟他一样,不以为意地笑骂一声兔崽子,也说让他们折腾。
“这小辈中,总得分出个胜负来!”
“我们百年后,总有个主心骨!”
陆谦叹息:“省得他们现在谁也不服谁,以后真来个厉害的,一打就散!”
霍绍霆淡笑:“还怕陆烁守不住家业?”
陆谦不在意:“守不住他就滚回来过苦日子!”
霍绍霆心中放心。
但挂上电话,他尽中又有些沉重,总归是挂着一个人。
晚上,睡觉时他翻来覆去,温蔓知道他的心思。
她靠着他,轻声说:“你实在想他就去看看他,又不是不认识路!”
“谁想他了?”
霍绍霆翻身,佯装不高兴地说:“兔崽子正打算收拾咱们呢!”
温蔓从后面抱着他。
她轻而温柔地抚摸他的嘴唇,浅笑:“我看你挺高兴的!”
霍绍霆转身。
他将温蔓拥在怀里,贴着她的脸轻道:“温蔓,我是不是老了?所以容易心软了?”
温蔓贴着他的心脏。
过了片刻她才低低地说:“绍霆,你不需要自责!你不过是把崇光当成自己的孩子罢了!”
霍绍霆叹息:“可是他总是不回家!”
他真怕啊,他的霍西的性子他是知道的,若是霍西真的不原谅,崇光是不是永远就不回来了?
……
初夏之前,陆烁跟陆熏举行了婚礼。
原本,还是想拖一拖,拖到秋天的。
但陆熏怀孕了!
一个小生命,在腹中悄悄生长,那天清晨陆熏搂着陆烁的脖子,小声告诉了他:“你要当爸爸了!”
陆烁愣了挺久。
陆熏小心地看着他的表情,“你不高兴啊!”
陆烁盯着她的小脸:“真有了?”
陆熏有些羞涩,嗯了一声。
接着,陆烁就把她抱坐在床头,他自己趴着小心翼翼地贴着她的肚皮上听动静,陆熏摸他的头:“孩子还小呢,哪里听得着!”
“我就想听听!”
陆烁听了会儿,然后就轻摸她雪白的肚皮,觉得不可思议又神奇。
陆熏的眉眼,也温柔得不可思议。
片刻,陆烁浅浅吻她。
接了很久的吻,他握住她的指尖:“小熏,我们结婚吧!”
他们的婚礼,简单又隆重。
只邀请了家里的亲友,不到50人,那间小教堂里布置得温馨极了。
霍家人都来了。
霍西想不到,陆烁会邀请张崇光,他穿一袭燕尾礼服看着英挺好看。
只是瘦了很多。
张崇光缓缓走到霍西身边坐下。
他贪婪地注视着她身上的米色礼服,服帖在修长的曲线上,美丽端庄。
他从未见她穿过这样子。
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