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仍旧在闹。
回去后,她悬了白绫,被救下来后又把公主府砸了,痛骂皇室子弟无能,骂皇帝败坏祖宗基业。
然后舒舒服服的躺进浴池里解这一日的疲乏,良姑姑体贴的给她按揉受了罪的手臂。
"骂得真是痛快得很。"清欢嘴角含笑,脸上哪还有半分在外时的跋扈。
良姑姑跟着笑:"总算让公主等到明目张胆骂他的机会了。"
"因为现在我有阿弟给我兜底了。"想到阿弟近来的表现,清欢更加欢喜:"也不知道他准备得怎么样了。"
"有那位姑娘在,想来不会有疏漏。"
清欢睁开眼睛看向屋顶:"她真是厉害,至今还不曾有她算漏的地方。阿弟装病那时我去得着急了,她就说我去得不该,对我没有好处。现在回头想想确实如此,若没有那回的事,我说我之前不知道阿弟的身份还能说得过去,说不定他还不会撕破脸,做得这么彻底。"
"眼下这个结果也不坏。"良姑姑安慰道:"公主不是骂得很痛快吗"
清欢笑了,确实痛快,可更重要的是她在宗正寺面前发疯点破的那些话。
皇祖父时期何其强盛,父皇继位后也接住了,在位那三年大佑仍在蒸蒸日上。可在现在这个皇帝在位的二十年里,大佑却滑落至割地和亲的地步,何等无能。
百姓或许记不住一个人的好多长时间,但是,谁让他们过得越来越不好了,一辈子都能记着。
这也算是她这个阿姐,唯一能为阿弟做的事。
"公主,展大人求见。"
"不见,让他回去吧。"清欢坐起来一些,低头看着水中的倒影,一掌拍散。
想要当她的驸马,那点挣扎不甘可不够。
她要的,是不顾一切,是一个男人为她鱼死网破的决心。
她在等,但是时间已经不多了。
若最后他没有达到自己的要求,那这个人该怎么用还得用,但是,不再有资格站到她身边。
一会后,侍女又来报:"公主,展大人说他奉皇命前来,护送公主去往丹巴国。"
清欢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侍女又说了一遍。
清欢闭上眼睛,满心的失望就如那浪头,一浪接一浪的往前涌,几乎要将她整颗心都淹没。
片刻后,她站起身来,一步步行走在水中,哗啦啦的声响中,滴落在水里的是身上的水珠,也是掩藏在一层层失望下的难过。
张开手臂,两个侍女立刻用大大的帕子擦去她身上的水渍,另有四名侍女托着衣裳上前来。
良姑姑仔细的一层层给公主穿上,偷瞧公主波澜不惊的脸色一眼,一颗心高高提了起来。
这样的公主,比之在皇宫和宗正寺撒泼的公主要真实许多,可这样的真实,她宁愿看不到。
展颜等了好一会,才终于等到了装扮华贵得如牡丹的公主。
他行礼都忘了,愣愣的看着她一步步走到主位坐下,对上她迎面怼来的视线,他才反应过来。
"微臣见过公主。"
清欢却懒得客气,斜斜倚着直奔主题:"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