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打个电话联系一下,凤灵犀和梅教授的见面,我并没有参与,因为我记得柳伏城的嘱咐,这段时间减少与凤灵犀以及凤青帆的接触。
柳伏城本身与凤家是有交情在的,如果他没感觉到什么事情的发生,是不会对我发出这样的预警的,我相信他。
但我怎么都没想到,第二天一早,梅教授又给我打了电话,这一次倒是很高兴,说话语气都亲密了不少:“菲菲,你今晚上有空吗?”
“有空。”我问道,“老师,您找我有事吗?”
“有空就好。”梅教授说道,“今晚在江城大剧院有一场大型戏曲表演晚会,一票难求,我给你弄了一张位置好的票,你今晚早点过来啊。”
我惊得张大了嘴巴,江城大剧院是整个江城最大,最有威望的艺术表演中心了,他们不仅仅承接各种戏曲话剧舞台剧等等的表演,就连那些大明星来开演唱会,大多也都会选择在那边。
我记得去年我们班有人去看了一场话剧表演,外围位置,黄牛票飙到了一万多,要我肯定不会买,肉疼。
现在梅教授说给我弄了张好位置的,推算下来就是几万块啊,我连忙拒绝:“老师,我不懂喜剧,是个音盲,好位置还是留给懂得欣赏的人吧,我就不去了,谢谢老师的好意。”
“菲菲,老师是诚心邀请你的。”梅教授认真道,“要不是你,联系不上灵犀,这场表演我只能让别人去做,但效果肯定会大打折扣,这个指标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争取来的,对我们学校来说,也很重要,再者,我邀请你过来,也是有私心的。”
“昨天灵犀来找我,她跟我聊了很多,从她的言语之间,我感觉到她似乎想进军娱乐圈,娱乐圈是个大染缸,灵犀一脚踏进去,真的就把自己给毁了。”
“进军娱乐圈?不可能吧?”我惊讶道,我记得以前凤灵犀跟我推心置腹过,说她只想好好研究戏曲,并不想趟娱乐圈的浑水。
再者,她是凤家的人,是三门的人,她做这样的决定,凤家能同意吗?
“灵犀那孩子,并不善于交际,她只信赖熟悉的人,并且可以说是依赖,但对不熟悉的人,防备心很重。”梅教授说道,“她的性格很适合做戏曲,能沉得住气,拿得起架势,骨子里面透着一股清傲,以后在这方面,必定会有大成就,但是进了那个圈子,浮躁的环境会将她的那点灵气很快彻底磨灭,我心疼啊。”
“我看灵犀跟你关系很好,你们年龄又相仿,你跟她好好聊聊,兴许她就想通了,菲菲,这个忙,你可一定要帮帮老师。”
我实在是不明白凤灵犀这是怎么了,这段时间她特别反常,我能想到的,也就只有一点,是不是凤家对她不好,一直排外,让她感觉在凤家待不下去了,才想着进娱乐圈。
她在戏曲方面的天赋太拔尖了,凤凌娟活着的时候,对她的培养也是极其用心的,所以,她盖了某些人的风头,只能自己投身进娱乐圈,毁了自己这些年好不容易在戏曲圈里建立起来的人缘,以此来保全自己?
这个可能性很大。
但是随即,我又想起了凤灵犀最近的身体状态,她一直说自己在过敏,难道不是过敏,而是得了什么大病?手里钱不够,又傲气的不想受凤家的救济,才想着投身娱乐圈去赚大钱的?
越想我心里面越没有底,那头,梅教授又问道:“菲菲,这个忙,你能帮我吗?”
“我也不确定能不能帮得上忙。”我犹豫着说道,“我尽力了,老师,如果最终灵犀还是不听我的,您可别怪我。”
“那是那是。”梅教授连声说道,“那今晚不见不散。”
……
我是傍晚六点到场的,演出七点正式开始,我一过去,梅教授的学生便给我送来票,并且告诉我,梅教授得在后台忙活,凤灵犀是第五场,唱完之后就会去后台卸妆,让我到时候过去后台。
我答应了下来,知道这样大型的演出,后台不会让随便进的,索性便找到位置,安静的等待着演出的开始。
坐在位置上的时候,时不时的就能听到身边的人,一言半语的在讨论凤灵犀,大多都是赞不绝口,可见这么多年,在我们学校不停的推动之下,凤灵犀在业界,至少是在江城,是小有名气的。
也难怪她退学,选择不再读博之后,学校有大小活动还是会找她,这种人才,很难放手,放走一个,损失巨大。
懂行的看门道,不懂行的,就看个热闹,我虽然不懂戏曲,但是却也能够被那种舞台的感染力所包裹,第五场开场,凤灵犀从帷幕左后角转出来的时候,惊鸿一睹,我听到了周围一片倒抽凉气,屏住呼吸,直到她整个人转到舞台中央,大家又都跟说好了似的,缓缓吐气的声音,我就明白,凤灵犀惊艳了太多人。
她的唱腔洪亮而又婉转,身段柔软灵活,配合上剧情渲染,就连我这个外行,在她谢幕的时候,都忍不住啪啪直鼓掌。
直到两三分钟后,我忽然反应过来,轻手轻脚的离席,朝着后台走去。
可能是梅教授事先打过招呼,我一路过去,并没有人拦我,可是到了后台,我并没有见到凤灵犀。
按道理来说,她谢幕之后,就应该直接回到后台卸妆的,梅教授显然也在等她,可是迟迟不见她回来,梅教授也开始急了:“这孩子,顶着一身的戏服能去哪里?真是急死人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安排她带过来的学生去找,我心里也急,便推测道:“会不会是去厕所了?或者是太累了,想自己直接回去休息了?”
“因为今天演出请来的人很多,里面身份珍贵的人物不少,安保工作做的比平时要好得多,灵犀如果离开演出厅,会有人看到的,可是到目前为止,并没有人看到她。”梅教授焦急道,“她肯定还在这一片,找,现在只有找,别无他法。”
演出还在进行,其他人还在按部就班的准备着,我们这一群人却在到处乱窜,几乎要把周围所有地方都找遍了,还是没能找到凤灵犀。
直到我进入更衣室的洗澡间,推开最后一间的门,看到穿着整套戏服趴在地上,已经昏迷过去,任由花洒的水浇灌在身上的凤灵犀的时候,心里面咯噔一下,像是有什么被撕裂了一般,钝痛钝痛的。
我赶紧跑去过,关了花洒,将她从水里捞起来,将她的头靠在我的大腿上,用力的掐她的人中。
可是不管我怎么掐,她就是醒不过来,因为妆容被水冲花,我能看到浓妆艳抹之下的那张脸,凤灵犀的两遍脸颊上分别有一块硬币大小的蜕皮创面。
不仅仅是脸颊,脖子、手、小腿,能看得到的地方,或大或小都有。
我没想到她这次过敏会越来越严重,心里面七上八下的,该不会是我第二个猜测猜中了,她是得了什么大病,需要钱医治吧?
我先给梅教授打了电话,她立刻赶过来,一起将凤灵犀送去了医院,一路上她都没有醒过来。
梅教授一边心肝儿的叫着凤灵犀,一边托关系找人在医院那边等着,毕竟那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钟左右了,值班医生并不一定对症凤灵犀的问题。
等到了医院,梅教授托的人已经在等着我们了,接手凤灵犀一看,立刻说道:“这是过敏啊,还挺严重的,应该有一阵子了,先去办理住院,让我好好检查化验一下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只得照做,给凤灵犀要了一个单间,帮着她把戏服脱掉,卸了装,换上病号服躺在病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