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头看着自己的影子,的确是重影,两道影子靠的很近很近,并且其中一道很小,如果太阳再升高一些,恰好与我的上半身重合,根本看不出来。
我也不解道:"怎么会是重影呢?我被什么东西上身了?"
柳伏城摇头:"不像,我都看不出端倪来的东西,法力得有多高深?那它犯不着上你的身,直接对你夺舍就成了。"
"会不会是因为那个女道姑?"我问。
"有可能吧。"柳伏城说道,"这事你得让我好好想想。"
我点头,收拾完碗筷之后,柳伏城朝我招招手,我走过去,他将我搂进怀里,说道:"小白,刚才我想了很多种可能,分析来分析去,最终得出了的结论是,这件事情可能跟永恒之心有关。"
"如果真的跟永恒之心有关的话,是不是可以不管?"我问。
柳伏城犹豫着点点头:"这个要看你自己,毕竟你已经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窥视你。如果你感觉到困扰的话,我们可以试着去解开这个结。"
"也就是说,那双眼睛是真实存在的,对不对?"我问。
"真实存在,但并不一定就真的在你身边。"柳伏城解释道,"你会看到它,其实并不是它正在盯着你,而是一种感应。"
柳伏城这么一说,我直点头:"对,感应,肯定是感应,因为每次它出现的时候,我都觉得那双眼睛里面并不带有任何的情感,不像是在看什么,是什么灵魂的那种。"
"我说过,因为那女道姑的原因,你与耀光玻璃厂,甚至说,与永恒之心之间产生了联系,现在对于永恒之心来说,你是一个特殊的个体,你们之间会产生感应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柳伏城说道。"这也更加能够说明,在相同的条件下,你能够取得永恒之心的几率,要比别人大很多。"
我一下子就释然了:"既然是这样,那就先不要管了,永恒之心暂时咱们不必去拿,再等等看看形势怎样,咱们再出手也不迟。"
柳伏城一根手指把玩着我的头发,笑道:"好,一切都听你的。"
"奶奶那边不知道怎么样了。"我心头一直挂念着奶奶,虽然知道目前的状况。我改变不了什么,但这份牵挂无法轻易抹掉。
柳伏城把玩我头发的手指猛地一顿,说道:"小白,我知道跟你说,你奶奶那边基本回天乏术你会接受不了,但我希望你能慢慢的自我消化这个事实。"
"你别说,我什么都明白。"我将脸埋在他胸口,难过道,"我只是有点怕,怕现在的情况还不是最残忍的。"
我怕再见到奶奶的时候,我们会是站在对立面的,她不再认识我,不再把我当成自己的命一样的疼爱,而是像个无情的机器一样,对我进行屠戮。
我扪心自问,如果到了那个时候,我该怎么办?
如果我有能力拿下奶奶,我会对她下手吗?
我不知道,或许只有真的到了那种境地,我才会做出最本能的选择吧?
……
柳伏城没回来的时候,我的日子感觉惊心动魄的,等他回来了,仿佛全世界一下子都安静了下来。
整个下午我们俩都依偎在一起,没有人来打扰,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直到我困极,在他怀里睡着。
一开始睡得很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浑身开始火烧火燎起来,睁开眼,就看到自己站在一片火海之中,长长的火舌不停地在我身上肆虐,所到之处,皮肤全都红肿了起来。
在一片火海之中,一个稚嫩的声音不停地哭着,我朝着声音的来源看去,看不到身影,只能感觉到那一双眼睛在求救。
我朝着那儿跑去,可是怎么跑,都无法靠近它,那片火海仿佛没有边际,永远也走不到尽头。
越跑我越绝望,大声的呼唤着:"你在哪,我该怎么救你?你说说话,告诉我该怎么救你!"
"小白,小白醒醒!"
我听到柳伏城在叫我,可是怎么也醒不过来,火海中那绝望的哭声占据了我所有的神经,我只知道,我要救它,救那双眼睛的主人。
直到一股热流顺着我的太阳穴刺进我的神经,一下子将我激醒,我猛地睁开眼睛,对上柳伏城。
我还躺在他的怀里,眼角全是泪水。柳伏城的胸口都被我的泪水打湿了。
我张了张嘴,说道:"我好像被魇住了。"
柳伏城的眉头拧成了川字,伸手揩去我的泪水,说道:"我知道,你的反应太大了,刚才在梦境中的时候,浑身烫的像是要烧起来一般,这不是一般的梦,更像是托梦。"
"托梦?"我翻身从他怀里起来,问道,"你的意思是,那双眼睛的主人真的有难,真的在向我求救?"
柳伏城没有说话,我知道我是猜对了,两人相视着好一会儿,我转头看了一眼已经暗下去的天色,喃喃道:"柳伏城,你说,会是谁按捺不住,动手了呢?"
"其实一点都不难猜,咱们弄掉了女道姑的魂魄,对方筹谋了那么久,好不容易养成的大将就这么没了,不反扑是不可能的,就算是冒着毁掉永恒之心的风险,他们也绝不会轻易的将永恒之心留给我的。"
"树欲静而风不止,柳伏城,一切的平静都是假象,咱们一直都处于风暴的中心,从来没有改变过,对不对?"
"到底是我太天真了,以为可以停下来,呵。"
柳伏城心疼的将我圈进怀里:"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小白,这才是刚刚开始,你要试着去适应。"
"我适应。"我推开柳伏城,异常的镇定道,"柳伏城,从我奶奶出事之后,我便明白,我们白家几代人的恩怨,注定不会允许我的后半身苟且下去,走吧,我倒要看看,他们对我的残忍,到底能突破怎样的底线。"
奶奶,我父母,甚至我爷爷,死的死,失踪的失踪,一件件,一桩桩,跟白老爷子都脱不开关系,这个仇。早已经结下,我从不觉得还会有任何的转机,包括白子末,如果我能将刀子架上他的脖子,就绝不会手软!
柳伏城担忧的看着我,问道:"小白,你真的想好了吗?现在那边,可能不仅仅只有你们七门。"
我皱起眉头道:"难道还有人想从七门嘴里抢肉吃?谁的胆子这么肥?"
"这天底下,从不缺胆儿肥的人,只看那块肥肉值不值得他们冒险罢了。"柳伏城说道,"永恒之心的魅力,对于修炼之人,特别是不走正道的修炼之人来说,算是最后的救赎,谁会甘愿主动放弃这样宝贵的东西呢?"
是啊,修炼之人最想要的是什么?一蹴而就。最怕的是什么?走了歪门邪道的捷径,最终走火入魔。
而有了永恒之心,便可肆无忌惮的走捷径,还不怕最终堕入魔道,功亏一篑。
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藏龙卧虎之人,一颗小小的永恒之心,百年来藏在老旧的耀光玻璃厂里,不被人察觉,现在消息不胫而走,整个江城乃至周边,有多少人蠢蠢欲动,不是我们能预估得到的。
我们现在过去,必定是第一时间被卷入风暴的中心,那些人乐的坐山观虎斗。
"可不去行吗?"我问道,"如果白老爷子他们没有毁了耀光玻璃厂,而是拿到了永恒之心怎么办?"
我知道没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