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春雨甚骤,今早日头出来了,天也晴了。
东市街头的铺子早早就开门了,宋景宁买了壶银瓶酒和苏记香糖果子直奔春茗楼。
青莺亦步亦趋的跟着,“娘子今日为何还要去春茗楼?”
宋景宁说:“昨日听的大半都没记下来,今日要再去听一遍。”
青莺觉得那人说话不好听,口音重,还磕磕绊绊,听的人只打瞌睡,“娘子不觉得无聊吗?”
无聊吗?在给自已择婿方面青莺与自已从来不是一条心,自是觉得无聊,她倒觉得太子那点破事还是有听头的。
“所谓知已知彼方能百战百胜,等打赢这场仗,我们登上高处,就不会觉得无聊了。”
青莺对太子的误解岂是一下子就能改变的?心道娘子什么癖好,那人分明胡说一通,怎么会有人连太子夜壶是什么颜色什么花纹都如此知晓。
总之,主子积极争取,丫鬟随时摆烂,跟着主子蹭吃蹭喝。
李珩已经到了,立于窗侧向外望,街上一美人手拎一壶酒,身后跟着的丫鬟手捧吃食,正朝着此处行来。
风拂起美人髫边的碎发,那白皙的脸蛋全然印入他的眼帘。
美人仿若与丫鬟相谈甚欢,唇角上扬,眼睛眯成一条狭缝,甚是娇俏可爱。
李珩嘴角也不自觉的上弯,美人将至,正中下怀。
薛兆黑着脸目睹这一切,昨日宋大娘子在京城的光辉伟绩于他口中过了个遍,可太子听完后并未有何反应,只夸他有说书的潜质。
这不,今日一早便带他来此地,对他委以重任,让他好好发挥,不要吓跑宋大娘子。
怕是吓不跑宋大娘子,自已就先屁滚尿流了,老天知道他多么希望宋大娘子今日突然闹肚子,伤风寒,或者觉得听书无趣了,总之不要来。
待看到李珩上扬的嘴角,他就知道完了,一切都完了。
可惜李珩听不到他的心声,待宋景宁进门后,回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励。
宋景宁上了二楼才察觉到不对劲,昨日茶馆人记为患,今日就寥寥几人,整个二楼连个店小二都找不到。
但也没当回事,看对面阁楼说书先生的东西还在,估计是她两来早了。
于是晃了晃手上的酒壶道:“青莺,下去拿两个大碗。”
未等青莺回来,迎面走过来一人,一屁股坐在她对面,“娘子一人独酌,岂不无聊,不介意我讨一杯喝吧。”
宋景宁刚想说哪来的登徒子,定睛一看,这人竟长得一表人才,于是乐呵呵的点了点头。
此人身着月牙白锦袍,衣襟和袖口处用金丝绣线绣着腾云祥纹,高冠竖起,相貌堂堂,真是琼枝玉树般的人物。
李珩心想不对,看情况这小娘子既不厌烦他,也不认识他,为何昨日那封信会出现在他手中,难道她在装傻。
见娘子嬉皮笑脸,他愈加肯定了自已的猜想,便问道:“昨日见娘子也在此处听书,娘子似乎对本朝太子颇有兴趣。”
宋景宁在一声声娘子下沦陷了,心想美貌真有大利也,原来这人昨日就开始关注自已了,自已光顾着听书,从未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