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中部广阔的原野上,一个巨大的白色光球自南向北迤逦而来,刺目的强光炽烈无比,好似一颗太阳落在了地面。
光球所到之处,千里荒野失去了最后一丝绿色。
土地炸得如蛛网一般,巨大的裂隙将仅剩的水汽喷向空中。赤地千里,没有活物。
光团的中心,是一个蹒跚而行的人形干尸。
她皮肤像褐色的老树皮,布记裂隙和褶皱,紧紧贴在骨架上;
骷髅一般的脸,干枯绷紧,几乎看不清鼻子和嘴巴,只有眼睛还有一丝水汽,乌黑中隐约透着一缕迷蒙的幽蓝,如深不见底的夜空。
她有一头诡异的雪白卷发,长及脚踝,这卷发像蛇一样向周围呈放射状飞舞着,似有自已的生命一般;
一身脏乱褴褛的青色衣裙挂在骨架上,和白发纠缠在一起,飘飘摇摇的像旌旗一般。
鞋子已看不出颜色,前后都有洞,隐约显出精致的绣纹,似是日月星辰的纹样。
众生灵只觉强光炫目,如针刺一般。空气灼热粘稠,向上蠕动蒸腾,呼吸艰难,粘人肺腑。
到处看不到一滴水,远处干涸裸露的河道沟渠里,却有一些人族在努力地疏通修缮,汗水刚出来就蒸发了,一股悲怆的气氛四处弥漫。
河岸上好似有送行的队伍,都穿着青色的衣服,奏着送行的乐,唱着着送行的歌,跳着送行的舞蹈,但那歌词和旋律像祈求更像驱赶:
“神啊,回去!神啊,向北!神啊……”
队伍前摆放着最高规格的祭品:八条活鱼,清水,陈酒,肉干。
供品两旁飘荡着深青色的旌旗。这里正在举行一场祭祀。
远远的,那白色光球来了。
它沿着河道滚来滚去,走走停停。
祭祀和修缮河道的人们感觉越来越热,实在难以坚持,纷纷扛起工具,逃向了远处,钻入了洞穴深处。
光团内,那干尸似乎神魂迷乱,行走的方向正是北方。
有一丝意识:向北,一直向北,到那条河的北岸,那是她应该待的地方。
她摸了摸自已的额头,好像有很多褶皱阻滞了手指,识海一片混沌……水……火……风……人群……战争…头痛欲裂……
快向北去!一个念头射入灵台,她突然风驰电掣,身后留下了一片可怕的焦土。
遥远的北荒,赤水河底行宫,一位正在打坐的红衣男子突然睁开了双眼:
水温有一丝变化,她快要来到了!
通时,他收到了来自渭水和泾水的消息:娘娘正往北去,方向赤水,看速度大约需要两三天。
他急忙收敛外放到各处灵脉的神力,猛地起身。
超过九尺的身躯微微颤抖:他已经多半年没有见到她了,心中迫切的滋味不知该如何形容。
她神魂有异,头脑不清醒时到处乱逛,法力失控时谁都阻挡不了她,她走到哪里,哪里就陷入大旱。
他自顾自的认为赤水北岸就是她的家,但她怎么想的的他并不知道。
也许她认为这里是个牢笼呢,她就这样说走就走,毫无征兆地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