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二叔祖屋里出来,时不虞伸了个懒腰,心情很是美好,虽然闯鬼门关的不是她,但仍让她有一种跟着趟过一个难关的感觉。
时母出来看她这肆意模样便笑,在京城看多了姑娘家受尽种种束缚,女儿能过得这么自在实在是太好了。
看到不远处等着的万霞,她朝搀扶着自己的儿子道:你不是说要和不虞说事吗去吧!
时不虞闻言回头:要说什么
时绪也想了想要说什么,嘴上倒是没有犹豫的立刻把这话接了下来:外边冷,去我屋里
时不虞没什么意见,裹紧披风往外走去,经过阿姑身边时停下脚步凑近悄悄道:阿姑,我嘴里苦。
万霞忍笑,低声回话:言公子在派人送药材来时一并送了些糖,这山上有山楂树,阿姑去问问有没有备下山楂,给你做糖葫芦吃。
要是没有山楂,别的也可以。时不虞表示自己不挑。
阿姑知道了。
得着承诺,时不虞满意了,跑跑跳跳的跟上时绪。
万霞笑眼看着她走远,正要去找管事娘子,身后有人唤住了她:万霞。
这声喊,算是在预料之中,万霞知道两人必是要单独说回话的。
她转身朝走来的时大夫人微微倾身一礼,既不是下人的礼节,也未将自己抬高。
时母回了一礼,笑道:早想和你说说话,一直也未有机会,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现在
万霞侧身相让。
时母却把住了她的手臂,带着她并肩一起走:我们之间的关系不需要那些虚的。
对方先释放出了善意,万霞便也不推辞。
进了屋,时母并未立刻除去披风,她的身体还弱着,得缓缓。
捧着茶杯暖手,她遣退下人,抬头看向桌案对面不卑不亢的人。
这些年多得有你,不虞虽然性情不拘,行事肆意,但是该有的教养规矩半点不缺,你把她教得很好。
万霞笑了笑:我武将家庭出身,又家道中落,其实并不是多有规矩的人,所以多数时候不拘着她,希望她过得比谁都自在。但我也清楚,姑娘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能低嫁的,有些事可以不拘着她一定要那么做,但她得会,需要的时候一定要拿得出来。
时母认同的点头:确实是如此,你费心了。
姑娘聪慧,什么都是一学就会,这一点夫人您肯定是知道的。
太知道了。时母不期然想起小时候的不虞,当年是头疼,如今想起来却只觉得好笑:人还没桌子高,胆子有屋子那么大,看到狸奴从高处跳下来,她想法设法的爬上去就要跟着跳。往族学经过一趟,诗啊词啊那些,听着先生念一遍她就会背了,偏她还知道怎么气人,其他人还在磕磕绊绊读的时候,她就在屋外大声背。有她在前,把族里那些孩子比到了泥里,那些孩子自然不会喜欢她。
时母失笑摇头:但是先生们欣喜若狂,只以为时家出了个绝世天才,可后来就发现高兴早了,要说背点什么,她确实听一遍就会,但要是问她什么意思,她就再给你背一遍。还问,她转身就走了。有个先生曾说:不虞看他那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