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一成当然不是来一成,而是花怜花,一个实力很强却依然小心谨慎的让人无法理解的高手。
他杀尚清讫之后并没有停留,也没有故意说些什么话,只是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陈微微。
他迅速转身离开,转瞬之间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那些还没有战死的上阳宫弟子,一个个呆若木鸡的走到尚清讫身边,他们低头看着大礼教神官的尸体,每个人的眼睛里都满是悲伤和自责。
他们跪下来,开始为大礼教超度。
而此时,没有人注意到,陈微微在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了。
悄悄离开之后的陈微微心有余悸,那个以一敌三的大礼教,还能逼出两个人的重生之术,若是一对一的话,陈微微知道自己连一分胜算都没有。
之前他还觉得,若自己用出三重蝉的重生之术,杀尚清讫应该不是问题。
现在才知道自己有多幼稚可笑。
那个书生的三重蝉显然在他之上,依然难逃被尚清讫所杀的结局。
如果不是那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客栈掌柜偷袭的话,尚清讫根本不可能死。
而且,陈微微怀疑,尚清讫也已经看出来了他的不死魔功。
有了书生的前车之鉴,尚清讫当然会再检查一下陈微微,哪怕没有看出来,也会补上一击吧。
那个时候,尚清讫只是伤重脱力,他需要休息一会儿才能出手。
若尚清讫还有一分力,也会先把陈微微刺一个对穿。
一边逃走,陈微微一边回忆着刚才那一战。
越想,越觉得自己之前那般狂傲自大,是多么的可笑。
他以为自己穿上了上阳宫大礼教的红袍,就成了名副其实的大礼教。
可上阳宫千年积累沉淀之下,能成为大礼教的人又该是怎么样的一种超凡脱俗。
他这个大礼教,真的是名不符实。
以他的实力,能勉强成为一名礼教神官,大概便是极致了。
在他逃走的时候,他并不知道在这一天,还会发生多少事。
他也不想知道还会发生多少事了,他现在只想尽快回歌陵城里,回上阳宫内,让人确定他一直都在歌陵城,没有去过尚清讫被杀之地。
就在尚清讫与他们激战的同时,歌陵城内也确实发生了许多事。
相对于尚清讫的被杀来说,这些事似乎也不显得渺小,同等重要。
朱小祝急匆匆的赶到了歌陵,然后悄悄的把一封匿名信扔进了御史台大门口。
不久之后,这封信就被送到了一位御史大人手中。
此人名为焦见礼,原本在御史台内也颇有威望,在都御史和另外一位御史涉案被杀之后,他在御史台的地位也就水涨船高。
虽然还没有旨意下来,升他为都御史,但在御史台内,所有人都已经把他当都御史看待,对他格外尊敬。
这封匿名信到了御史台,下边的人捡到了,自然会第一时间交给焦见礼。
打开信看了看,原本坐在椅子上的焦见礼就猛的站了起来。
这封匿名信里的内容,足够让他觉得震撼了。
如果能证实这封信里所写的都是真的,那么才刚刚到任的京州大将军林叶,有九成的可能会被扳倒,而且再想翻身都难。
且不说是不是怂恿迷惑甚至可能软禁了监国亲王殿下,只说把青楼女子带进大营里这一条,林叶就算再强势,他也扛不住。
焦见礼把信放下,片刻后又拿起来再次仔细看了一遍。
又放下,然后脸色变幻的在屋子里来来回回的踱步。
信中说,上阳宫那边应该也已经得到消息,所以必会派人加急赶去怒山大营。
如果御史台的大人们速度快一些,就能当场见证。
焦见礼摇摆不定,不是因为他不敢去,而是他不能确定,自己去了到底有多大作用。
他无法确定辛言缺和林叶之间的关系,这事说大那就大的没边,说小,那就是辛言缺足够偏袒,足以让林叶脱罪。
可如果不去,他又心有不甘。
在御史台的人,谁不想干一番大事
只要这件事办成了,别说能不能扳倒林叶,能不能把林叶按死在耻辱之上,只要办了,焦见礼的名字必然会名留青史。
他是个读书人,算是干干净净的读书人。
他不贪不占,甚至对于权力都没有什么欲望。
但他求名。
这是他心中唯一的欲望了,当然,这种欲望在他心中不是欲望,而是对正义和国法的坚守。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这种想法其实一点错处都没有。
把捡到信的人叫来。
焦见礼朝着门外喊了一声。
不多时,那个当值的小吏就跑了过来,焦见礼便仔细询问了一翻。
没见到是谁丢下了这封匿名信,从笔迹上,一时之间也无从判断。
派人去上阳宫奉玉观那边看看,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大人物离开了歌陵。
焦见礼才吩咐完,他下边一个官员就立刻说道:一大早,上阳宫大礼教神官尚清讫就出歌陵去了。
焦见礼眼睛骤然睁大:你怎么知道
那官员道:下官来的时候,正巧遇到。
焦见礼心中越发的激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