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甬道,一众秀女暂时被安置在储秀宫。
明日开始学习礼数,今晚便是众人相互熟络的好时机。
覃芷怡看着沈潇湘娴熟地与众人客套、打趣,从这个屋子又去了那个屋子,忙得不亦乐乎,而她只能默默收拾自已的行囊。
覃芷怡的行李并不多,简简单单的衣物用品,几下便整理好了。
沈潇湘从屋外走了进来,拉起覃芷怡,欲将她带去院子。“哎哟,芷怡,你快别收拾了。姐妹们都在屋外,可热闹了,我带你去认识认识。”
覃芷怡拘谨地坐在榻边,双手叠放在腿上,推脱道,“不了吧,明日还需早起,今晚得早些歇着。”
“你净找这些理由搪塞我,晚膳时间还未到,你便想着先睡下了。”沈潇湘嘟着嘴,头也不回地出了门去。
覃芷怡低着头,把玩着自已的手指,口中喃喃:“姐妹啊。”
沈潇湘的家世与覃芷怡的家世相仿,沈父是太医院院使,沈家世代为官医,在京中颇有声望。然而沈潇湘与覃芷怡不通的是,沈潇湘是沈家唯一的嫡女,是掌中宝、怀中玉,有着覃芷怡望尘莫及的宠爱和荣耀。
覃芷怡的父亲与沈潇湘的母亲是亲兄妹,其妹嫁入沈家之后,在外人看来,有着百年修来的福分。沈父专情,只有覃氏这一房正室,再未动过纳妾的心思。
也许是这百年修来的福分需要亏损人的命数,覃氏自打生了沈潇湘,便虚弱了许多,终日缠绵病榻,头痛咳疾是常事。
沈家这一代只有沈潇湘一个嫡女,因此沈潇湘自小极尽宠爱,想吃便吃,想穿便穿,从未有过短缺的时侯。她素来强势骄傲,又不喜读书,在家中只知吃喝玩乐、享尽荣华。沈父忙于太医院事务,对她疏于管教,而沈母常年卧床,无心管束,哪怕家中世代行医,她也丝毫不懂医术。
沈母和覃父是兄妹,经常来往走动,沈潇湘和覃芷怡也相伴长大。沈潇湘要强,与覃家的嫡女不和,而覃芷怡乖巧顺从,她倒是更喜欢覃芷怡的性子,一来二去,二人成了闺中密友,情分比亲生姐妹还要深些。
覃芷怡倚在榻边的竖梁上,往昔的情景历历在目:当她羡慕姐姐可以穿京城里最时兴的面料,而她却只有旧款的衣裙,被京城年龄相仿的贵女嘲讽之时,沈潇湘都是仗义出手,带她去成衣铺子,为她量L裁衣,她才得以穿上新款式的霓裳。
当她被父亲责罚,困在书房里抄写女则,一连数日只能吃残羹冷炙时,也是沈潇湘偷偷来看她,给她递上京城里万人追捧的糕点甜食。
沈潇湘是她的庇护,一直以来,她似乎始终躲在沈潇湘的背后,任她为自已出头。到了宫里,这个传言中人心险恶的地方,她也想豁出去,为沈潇湘勇敢一次。
可是,听着沈潇湘称呼其他女子为姐妹,覃芷怡不由心慌了起来。
晚膳过后,沈潇湘又推门而入,拉着覃芷怡坐在窗边的红木凳上。
“你不是找姐妹们去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