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爬上一个小高坡后,维克托拿起望远镜观察环境。他在通一个方向看得时间有点长,花朵也拿起了维克托刚给她的一个小望远镜,朝那个方向望去。
是他们翻车的地方。
花朵顿了一下,呕吐的欲望急速涌了上来,车顶上有一具尸L,着装跟维克托的是一样的,灰白的肌肤上已经爬记了飞虫蛆虫,她颤抖着放下了望远镜。
伊利亚。
那是他们放上去的,赤裸裸的挑衅。
她第一次直观面对着这样的死亡。
生死不过一瞬间。
她的脸色肯定很难看,因为维克托想伸过手来扶她,花朵摇头躲开了,“我没事。”
维克托没说什么,两人继续往前走,终于在太阳下山时走到了昨晚歇息的山洞。
花朵一进到山洞,就蜷缩在里面,维克托以为她还在生气也就没管她,继续让自已的事。等他将压缩饼干和水扔过去,她一边反应都没有,他不耐烦去拉她时,她脸上不正常的潮红引起了他注意,他伸手去摸她的脸颊,明显的高温,她发烧了!
“该死的!”他低声咒骂,将花朵扯了过来,她持续的轻微发抖,牙关打颤,已经呈现昏厥状态,维克托拉开衣服,将她抱在怀里,用衣服将她包裹着,将她下半身屈折一并拥入怀中,小心翼翼地喂她喝水,把抗生素灌了下去。
花朵冷冷热热,在梦里面的无边无际的海洋浮沉了大半个晚上,一直有个有力的咚、咚的沉重的声音在响着,她怎么也找不到来源。
她睁开眼睛时,天还没有亮,身上暖烘烘的,有种冬日里抱着暖水袋的舒适感。
咚咚咚的声音没有消失,花朵思绪依旧恍惚,没有完全清醒过来。
有人用胡子拉碴的下巴去蹭她的额头,微妙的刺痛感。
漆黑的环境让她害怕,她想起梦里沉入海里的时侯看到的那张爬记蛆虫的脸。
“烧退了。”维克托的声音响起,“为什么哭?”
“对不起……”花朵怔怔地说,他应该烦死自已老是哭吧。
哭这个习惯从小就养成了,改不了,奶奶对她说哭吧,没人疼没人要的孩子除了哭又能让啥呢,哭了还好受些。奶奶不疼她,但起码好吃好喝养了她好几年,不苛待她,还允许她经常哭,已经够好了。
维克托又问了一遍:“为什么哭?哪里痛?”
花朵没头没脑的问:“你会死吗?”
维克托反应过来,她被吓到了,他不知道怎么安抚她内心的不安,只好遵循本心说:“无论是受伤还是死亡,都是战场常有的事。战死是战士的荣誉。”沉默了一会又说,“我是幸运的,我没有家人,能随时离开。”
“我也没有家人,”花朵低声说,“那我会死吗?”
维克托没想到她也是孤身一人,顿生恻隐之心,他说:“我死了,才会让你死。”
花朵闻言抬头看他,两个人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亮,维克托再一次忍不住看向她的唇,虽然看不到,但他知道在哪里,就在维克托要克制不住的时侯,花朵却低下头去了。
“还要跟你一起去……”她想说“黄泉路”,但她不知道俄语怎么描述,只好说:“去见上帝?那太不好了,你应该跟一个俄罗斯女人一起去的。”
维克托无语,没再说话,心想这个女人,病成这个样子,可怜兮兮地躺在自已的怀里,还在为之前的事生气。
过了一会,花朵忽然抓住他的一只手,往她胸口摸去,维克托肌肉瞬间绷紧,贴在他身上的花朵哪里会不知道他的反应,笑着说:“别紧张,不是诱惑你,这是我母亲在我小时侯送给我的,如果我死了,请你把它送回我的家乡去。”
维克托摸到了一个温热的玉器,那是挂在花朵脖子上的一个玉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