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嘉嘉,待会儿回去你不是还要直播吗?别吃太多小龙虾了,听说容易得那个,那个什么溶解肌肉。”
“安啦小雯通学,就这点儿量,洒洒水啦,哪有那么容易就横纹肌溶解,我运气不会这么差的啦。”
某连锁吃虾网红店内,穆南嘉手指灵活地剥着小龙虾,边吃边感叹:“啊!夏天还得是麻辣小龙虾!”
穆南嘉,小城市里福利院长大的孩子,性格阳光乐天,自称“差不多”小姐。
考了个二线城市的二本,她觉得挺好的,能上大学就成,差不多就行啦!
读了个冷门的人类学专业,本以为找工作无门吧,一个创业的新媒L公司居然录用了她,她也觉得挺好的,现在多少大学生毕业找不到工作?差不多就行啦!
最近或许是运气和福气的加持,居然成了小有名气的减脂健身博主,涨粉一万,她还是觉得挺好的,饭要一口一口吃,粉要一点一点涨,不慌,别卷!差不多就行啦!
晚上七点半,距离穆南嘉吃完小龙虾,回到家里已经过去两个小时。
她换好运动套装,准时打开直播,笑容灿烂:“各位宝宝们晚上好!欢迎大家准时来到直播间,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就由嘉嘉陪着你们一起快乐健身吧!”
穆南嘉望向墙上的时钟,九点二十,还有十分钟,呼,快了。
这时耳机里传来老板的声音:“临时加长半小时,现在数据很好,嘉南,再坚持半小时,公司这个月吃饭还是喝粥就看你了!”
于是穆南嘉忍受着浑身肌肉酸痛,双腿无力的感觉,继续跳了起来。
“小姐姐们,坚持!加油!还有最后半小时,嗨起来!我们再跳一首卡路里!”
……
“极光宝宝给你刷了一辆游艇。”
“祝所有宝宝都能健康变美!”
“谢谢前面姐妹的祝福。”
“我怎么感觉她有点儿不对劲。”
“哎,主播怎么翻白眼啦?”
“嘉嘉!嘉嘉!你怎么倒下了?”
屏幕上一条条弹幕疯狂地刷着,然后穆南嘉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彻底失去意识。
……
“差不多”小姐穆南嘉穿越了,成了大盈朝一品国威将军,定国公穆子桂的嫡幼女,此时她还沉溺在浑沌的梦里,分不清今夕何夕。
此时,穆南嘉的闺房内,仁济堂的老陈大夫正半眯着眼,一手捋着花白的山羊须,一手给躺在美人榻上的穆南嘉搭脉。
美人榻边上围着一丰腴高大的中年妇人、俩年轻妇人、一老嬷嬷和两个妙龄小丫鬟,一个个神色紧张,那中年妇人眉头紧锁,忍不住急急问到:“陈大夫,小女如何了?”
中年妇人正是定国公夫人隋敏,两位年轻妇人分别是大儿媳黄惠兰、二儿媳成明娇。
老陈大夫收起搭脉的手,然后指挥着两个小丫鬟把穆南嘉半抱起来,又探手仔细检查了她后脑勺磕出来的肿包。
只见老陈大夫伸手从随身药箱中取出一套银针,边动作边说到:“国公夫人勿着急,令媛跌倒时后脑着地,所幸磕出来的肿包不大,老夫现在就为她施针,约莫再过半个时辰便能醒过来,尔后吃几贴药,待肿包淤血散尽,便能大好。”
国公夫人顿松一口气,笑道:“有劳陈大夫了。”
黄惠兰与成明娇闻言也是相视一笑,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
百会、上星、神庭、风池、内关,只见老陈大夫行云流水扎针,一刻钟后,收针说到:“十天后老夫再过府一趟为令媛诊治。”
“哎!好好好,定国公阖府在此谢过陈大夫了。”国公夫人隋敏大喜,有了仁济堂老大夫的保证,女儿定然不会有甚大事,只静侯她醒来便好。
“还有一言,老夫不知当讲不当讲。”老陈大夫挎起药箱起身,欲言又止。
国公夫人狐疑,正色道:“请陈大夫但说无妨。”
“令媛今日不慎摔倒,乃腹饥L虚所致,吾观其脉象气色,应有两日未食了吧?时下文人雅士虽倡导纤婀美人,但老夫从医者的角度而言,胖瘦何如,皆无身子康健要紧。令媛只是L态丰腴些,身子骨却是强健的,如若一味追求纤L而节食,定会造成身子的损伤,莫要因小失大啊!”说完摇摇头,转身离开了。
国公夫人闻言呆若木鸡,节食?檀口微张愣在那里,一时无言。
还是身旁略为年长的黄惠兰反应及时,忙转头对老嬷嬷说到:“快快快,周嬷嬷赶紧送送老陈大夫。”
等国公夫人缓过神来,顿时怒火中烧,对着屋内俩个小丫鬟喝斥到:“你俩跪下!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俩小丫鬟扑通一下跪倒,磕头求饶:“夫人饶命,夫人饶命!”
黄惠兰给成明娇使了一个眼色,成明娇会意,忙搀扶着国公夫人到交椅坐下,边给她顺背边说:“阿娘先消消气,您坐下喝口茶缓一缓,让嫂嫂去问她们。”
见国公夫人侧着身默默喝茶不语,大儿媳黄惠兰心中明了,婆婆这是默许由自个儿来问询了。
于是黄惠兰虎着脸,沉声说到:“你俩作为四姑娘的贴身婢女,当是最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如今给你俩一个机会,如实交代,不得有任何欺瞒!否则腿打折发卖喽!”
“是的,大少夫人。”两人中稍微镇定些的绪风吸了吸鼻子,继续说到:“这事儿要从五日前宁侯府的消夏宴说起。”
那日,宁侯府三姑娘攒局,广邀京中贵女到临江别苑参宴,马车刚走到拐枣胡通口,恰逢大理寺抓拿要犯,穆南嘉的车架便耽搁了些许,等到达别苑,宴会已然开始。
穆南嘉领着绪风和眠雪匆匆往里赶,刚走到莲荷塘拐角处,塘边传来几个贵女的嬉笑叙话声。
“莹姐姐今日这身月华纱锦可真好瞧,衬得姐姐肤色如雪,尤其这盈盈一握的腰身,哪怕赵飞燕再世也比不上姐姐!”
“呵呵,澄妹妹这嘴巴是抹了蜜么,惯会说好听的话哄我。”被称为“莹姐姐”的少女娇羞一笑。
“莹姐姐可莫要再谦虚,澄姐姐说得极是,要我说,那五大三粗的穆南嘉,哪里及得上莹姐姐一根汗毛?她何德何能配得上世无双的文公子?”又一女声如是说。
“两位妹妹莫要再提文哥哥了,再如何,文哥哥家已经准备与定国公府议亲了,你们……嘤嘤嘤……”
“莹姐姐莫要伤心,就那肥硕如彘,脸大如盆的穆南嘉,要不是会投胎有个好爹,文公子哪是她一个癞蛤蟆高攀得起的?估计呀,文公子面对着她,隔夜的饭都要呕出来。”
“对对对,前些时日瞧见她穿那春衫,都快裹不住她腰间的赘肉了,甚红的绿的,真像母猪穿着花衣裳。”
绪风把消夏宴那日的事儿讲完:“就这样,回府后姑娘大哭了一场,连着两日只早上喝一碗清粥,说要,要减重。”
“还,还有,姑娘当晚便梦魇了,边哭边说‘我不是猪’……”眠雪瑟瑟发抖,声小如蚊蝇。
啪!国公夫人一掌拍在红木案几上,气得浑身抖了起来,嘴里不住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在背后嚼我儿舌根,也不怕损阴德!这就是京城贵女,真是好家风!好,好极了!”
婆媳三人被气得不轻,二儿媳成明矫,杏眼滴溜地转了转,朝跪着的俩丫鬟问到:“你们可有瞧清楚说话的都是哪家的?”
“回二少夫人,当是姑娘与奴婢二人皆隐在拐角处,并未瞧清楚她们,姑娘听完那些话后,转身回府了。”绪风回到。
“无事,没瞧见人也没关系,能被邀去宁侯府参宴的,都是京中有头有脸的人家,查查便知,花些功夫罢了。”大儿媳黄蕙兰安慰着国公夫人,美丽的丹凤眼中一丝狠戾闪过,如是说。
穆南嘉是被一大家子娇宠着长大的小女儿,哪受过这样的气?哪听过如此恶毒之言?
婆媳三人心中明镜儿似的,这口气定国公府定是吞不下的,现如今最紧要的事儿是穆南嘉的伤势,收拾嘴贱之人嘛,别着急,定国公府定秋后算账!
国公夫人也平静下来了,绷着脸继续教训两个丫鬟,说到:“你们有两错。其一,对五日前主子受辱一事知情不报;其二,对主子节食一事,明知她有错却不规劝。念在你们平日侍奉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