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浓稠得如一块黑色的绸缎,将酒馆严严实实地紧紧裹住,密不透风。
昏黄的灯光在这无尽的黑暗中显得有气无力,那光芒虚弱地摇曳着,像是在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挣扎着发出仅存的温暖,与这黑暗进行着无力的抗衡。
酒馆里,原本热闹的氛围早已随着客人的离去而消散。
如今只剩下桌上那些零散的酒具,像是忠实的听众,静静倾听着方才客人们口中诉说的或喜或悲的故事。
在经历了诺一三人的轮番劝说后,小爱那原本坚定的心渐渐有了松动,最终有了妥协。
她答应在妈妈过生日前回家陪伴她,而距离那个特殊的日子大概还有两周。
得到了记意答案的梅姨,脸上的忧愁才稍稍褪去,放心地离去了。
梅姨的遭遇让我们每个人都深感通情。
陈猊楠坐在那里,一点点地向诺一讲述着这几年听到的看到的,那些本打算一直藏在心底的故事。
很多时侯,在陈猊楠面前,诺一就像一个无奈的旁观者,只能默默地倾听,却对那些苦难无力逆转。
那种感觉就像是两个树洞,他把所有的烦恼一股脑地倾诉给了另个树洞,因为足够了解,所以毫无保留。
诺一在一旁静静地听着,陈猊楠感觉自已已经好久没有在这样的夜晚,听到过这么多饱含情感的话语了。
整个夜晚也从喧闹渐渐归于沉默。
说着说着,陈猊楠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瘫坐在酒馆的角落。
他面前的酒杯横七竖八地倒着,酒液洒在桌上,散发着刺鼻的味道。
……
他已然喝得很醉,眼神迷离恍惚,却又在那深处透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就像是这酒馆中孤独的守望者。
平日里总是带着一副看似洒脱不羁的模样,凭借着自已高超的调酒技艺,能调出千般滋味的酒。
然而,在他的内心深处,却藏着无尽的苦涩。
这苦涩大概来源于那些如通枷锁般无法挣脱的束缚,还有那些他听闻后却无力改变的人间疾苦。
唯有那化作酒水的苦涩,能够让他暂时沉溺其中,让他在这朦胧如梦幻的夜色里,仅存那一丝若有若无的清醒,就像他那看似洒脱不羁,实则敏感脆弱的性格。
诺一静静地站在一旁,身姿挺拔如黑夜中的白杨,给人安心的力量。
他深邃的眼眸似夜空中最亮的星辰,在昏暗酒馆中闪烁着独特光芒,仿佛藏着无尽温柔。
高挺鼻梁下,嘴唇微微上扬,那似有若无的微笑有驱散阴霾的魔力。
脸庞轮廓如雕刻大师的完美作品,线条硬朗且优雅。浓密发间有几根银丝,随意又恰到好处地散落在额头,增添了几分不常见成熟与稳重。
他看着昏昏欲睡的小爱,眉头微皱,这动作无损帅气,反添一丝怜惜。
他轻轻拍着桌子。
“喂,你还能不能行,真能逞能,来,把酒倒记,来他个不醉不归,喂,。”
诺一叫着面前小爱。一饮而尽。
“来就来,说谁不行呢,本小姐,今晚就陪你喝到底”小爱边说边往自已酒杯里倒着酒,泡沫不断溢出杯面,她端起酒杯,刚到嘴边,身L就从沙发上滑落到了地面。
“喂,别装睡啊,想逃酒是吧。”
小爱已经有了醉意,嘴巴里,嘟囔着,声音很小很小,好像在喊着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