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寻不能说赵鸿的担心是无理取闹。
之前赵鸿想要杨服早点儿死，杨服也通样希望赵鸿暴毙。不管在哪个世界，明君和权臣永远都是难以调和的矛盾。这跟私人情感无关，跟道德标准也没有太大关系，立场就已经决定了一切。
“陛下，大公子托我与陛下言和。”
听到这话，赵鸿的面色又好了些，消失好一会儿的红润重新回到脸皮。他端起茶碗连灌两口，挥手让太监和侍卫退出内间。
刘寻拿过太监手上的碟子，在桌子上一一摆好，又扶着赵鸿坐在书桌后边。
“杨措有什么想法？”
“征伐西番国，帮助陛下完成大陆一统。”
赵鸿笑了笑，意味深长地瞄了刘寻两眼，示意刘寻给自已泡茶，道：“这是杨公的计策。”
刘寻暗自后悔，的确不应该在赵鸿面前耍滑头，于是只好借着泡茶的机会，背着赵鸿道：“是。”
“因此杨公早就与你说了身后之事。”
“是。”
“刘寻啊刘寻，你昨夜是欺君啊...晓不晓得要砍头的？”
“呃...臣晓得。”茶叶在碗中展开，香气扑鼻，皇帝的茶果然很香，只是水还太烫，暂时喝不了。
赵鸿倒也不为难刘寻，他老早就翻过刘寻的底，知道刘寻虽然是杨服的学生，对官场却持观望态度，否则也不会让刘寻来担任自已与杨氏之间的利益交换联络员，道：“说吧，征伐西番国，朕有什么好处？杨氏又有什么好处？”
“杨氏的功劳太大，已经不能再进，否则即便杨氏不想叛，底下的人也会逼着他们叛的；通样的原因，杨氏的功劳太大，陛下不能让杨氏退，否则便失了民心。”
“刘寻，你是真不怕朕砍了你？”赵鸿语气严厉，手里却抓起一个点心递给刘寻。
刘寻接过，咬了一小口：“臣怕，但臣还是愿意实话实说。”
“然后呢？”
“杨氏不能进退，那么唯有陛下前进。”
“还好你没让朕退，不然朕立时便砍了你的头！”
“呃...陛下当然也是不能退的，陛下退一小步，宁国就会坍塌一大片。”
“继续说。”
“如今宁国周边只剩西番国这一块大肉，陛下若是拿下西番国，再顺势将那些小番邦扫了，那么就会成为有史以来武功最高的君主。”
“杨氏又有什么好处？”
“到了那时，杨氏会名垂千史，而陛下就不会对杨氏下手。”
赵鸿摇头，手指敲桌，示意刘寻帮自已续茶水，道：“治标不治本。”
赵鸿的意思是即便他压得下杨氏，然而等太子继位了，皇室也会面临通样的问题。从皇室的角度来看，杨氏必须要除掉，不然就是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会炸毁赵氏的统治根基。
刘寻一边倒茶，一边轻声道：“陛下，臣以为子嗣的事儿可以等以后再说。如今百官惶恐，既怕陛下清算，又怕杨氏逼迫站队，此乃燃眉之急。”
“杨措也怕？”
“陛下是君主，赵氏是正统，这已经是宁国共识。现在陛下励精图治，赏罚分明，天下归心。杨氏改变不了这点，只有想办法与陛下共处。”
“你不想说，朕不怪你。朕知道，杨公想借着征伐西番国之机，让杨措整合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