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家是十分传统的那种土胚房,时间久了屋里会落下很多灰尘。
白喜儿换了身干净衣服,把家里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尤其是她一直以来睡的屋子,里面已经很久没有打扫过,连带着垃圾和她出嫁时的行李混落在一起,乱七八糟说是鸡圈也不为过。
不过还好萧年会管着她,在外面捡的脏东西都强制让她扔了。
白喜儿一边捡一边扔,还在衣柜里找到了好几件她没穿过的衣服,还有一块料子很不错的布料,是现在十分少见的浅粉色,上面的花纹也十分新潮。
她想起来,这是她二哥白子安送给她的新婚礼物。
白家在要和白喜儿断亲之前,白子安是最宠她的一位哥哥,每次得到什么新奇的小玩意都会第一时间送到她手中。
在和萧年结婚的时候,白家没人愿意来喝喜酒,只有白子安从家里偷跑出来,给白喜儿塞了二十块钱,还让她好好和萧年过日子。
要不是白喜儿后来干的那些个荒唐事,白子安也不会一次也没来看过她。
白喜儿在那一堆行李里还翻出来好些张票,布票、粮票、甚至还有张特供糖票,这也是白子安以前给她的,和布料一起,妥帖的放到了干净的地方,
她叹了一口气,又一次感受到原主的到底有多坏,竟然连自己的亲身父母都要跟她写断亲书。
收拾房间花了快一个多小时,她将扫帚都放回了院子,摸了摸自己咕咕叫的肚子,才想起来自己醒了之后连午饭都没吃。
萧明卓搬了凳子在院子的角落坐着,拿着萧年给他做的木炭笔在石板上画拼音和笔画,粗糙的木炭笔划过模糊不清的石板,留下“沙沙”的摩擦声。
萧舒云就安静的抱着她的一堆木块玩具,守在哥哥身边,目不转睛的看他学写字。
每次萧年出门上工的时候,萧家两兄妹就会这样在家里等他,两个人互相照顾,一起替爹看家。
白喜儿在家里找了一圈,最后决定背上竹筐去萧年的自留地看看,她走之前特意问了下这两兄妹。
“我出门去地里看看有什么菜,你们有什么想吃的吗?”
萧明卓没回她,妹妹摇摇头:“爹早上做了饼子,我们中午没吃完,能不能送去给爹吃呀?”
白喜儿朝她温柔的笑了笑:“爹在医院有饭吃的,不用担心他,明天我们在去县里买点好吃的送给他好不好,现在先填饱安安自己的肚子。”
她又转头向萧明卓交代:“你们在家要乖乖的哦,有人敲门也不用理,有事等我回来再说。”
萧家的自留地不在屋后,而是在靠近河沿的一块荒地,萧年为了省事,也为了节省口粮,地里一大半种的都是土豆,剩下一小块撒了点小葱和辣椒种子,也够一家人平时吃用。
白喜儿转了一圈,挖了小半筐土豆出来,掐了把小葱和两颗辣椒,准备去河边洗干净再带回家。
萧年撒的小葱种子不是后世那种一颗一颗的香葱,而是田埂上常见的野葱,一大团抱在一起,搅在面里摊出来的饼子老香了,光想想就令人食指大开,口腔中忍不住分泌出口水。
除了家里有井的人家,村里平时用水都是靠这条小河,萧家菜地在河流上游,除了离家远一点,平时浇水什么的都挺方便的。
河水潺潺从高处落下,这里的河道狭窄,相对较深,平日里也没什么人跑这边来用水。
白喜儿从背篓里掏出带来的小铲子,在草丛比较肥沃的地方挖了几条泥鳅,尝试绑在了筐里,然后给它横过来固定在了河流落差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