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人是裴韫,不一样。
“能。”裴韫神色坚定,“我能熬得下去,一百年都过来了,不差这五十年。”
本来是一百八十年的,府狱大人瞧裴韫干活比驴还勤快,干得比牛好,故而大发慈悲,给他免了三十年。
还剩一百五十年。
容怿卿撇撇嘴,“这一百年又五十年的,那我得等到猴年马月......”
突然想到了什么,容怿卿脑子里闪过一个激灵。
“等等!”容怿卿骤然抓紧了裴韫的手臂,声线颤着:“你方才说什么?”
裴韫见她如此大的反应,面露出一丝不解,“怎么了?你不都是知道了吗?”
那两个黑白无常应当都告诉她了的。
容怿卿对他方才说的话狐疑到不行,“你已经在这里待了一百年?不应该是几年吗?”
裴韫眉头微皱了下:“一百年了。”
见他回答时神色认真得不行,容怿卿便觉是真的了,猛地深呼吸了一口气。
咬牙切齿地道:“可是刚刚那个负责登记的小鬼和红袍大官都跟我说,这里府狱一日抵得上人间七日,他们说在人间的我头七都过了!”
她还是难以置信:“怎么到了你这里,变成了度日如年了?”
合着他也没死多少年啊。
怎么在地府就过去了一百年?
容怿卿咬了咬牙,忿忿道:“莫不是他们骗了我?还是他们在坑你?”
裴韫见她一会儿是惊讶的神情,一会儿是疑惑的神情,一会儿是愤怒的神情,莫名觉得可爱得不行,伸手便捏了捏她的脸颊,软乎乎的。
“没有,在酆都府和府外的时间算法不一样,在这里十年如阳间一日,在府外便如你说的,一日如阳间七日。”
容怿卿无语了。
这破地方的规矩还挺多,又古怪。
“来了酆都府的鬼,恶灵要接受惩罚,善灵要去往生门,都需要时间,所以规则不一样。”
正如他,他需要在酆都府赎罪,无论是时间上的磋磨,还是身L和心灵上煎熬的痛苦,都是不可避免的。
容怿卿脑子不笨,裴韫点了一下,她便明白了,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裴相爷,你聪明一世......哦不,聪明两世,怎么会让出如此糊涂的选择......”
容怿卿絮絮叨叨地说了好些话,裴韫紧紧牵着她的手,默默听着她说话。
等她没话说了,裴韫才缓缓开口:“这不是糊涂的选择,反倒是明智的。”
裴韫也是絮絮说了好些话,回答她说的每一个问题。
最后道了一句:“竭尽所能,得此一夫人,何其所幸。”
有何可悔的?
无。
容卿音心绪有些复杂。
知道他执着,没想到他死了之后也这么固执。
胸腔里那颗心又在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周边回荡着尖厉刺耳的尖叫声,突然一个耷拉着、长舌头的恶鬼冲到她面前,龇牙咧嘴,可怕得紧。
容怿卿吓得怦怦直跳的心脏差点要蹦出来,哇了一声,下意识转头藏到裴韫怀里去。
裴韫面色一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