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记十八岁,需要监护人。
而顾城不会任由乔木随心所欲的。
和于在野一直待在一起这件事情,乔木小的时侯想了无数次。因为顾栩言那个时侯真的非常难以相处。
他每次都很怕,他怕顾栩言,像第一次见面的时侯那样,把鹅卵石扔到他的头上,砸得他头破血流。
但这件事情显然是不能实现的,于在野只比他大四岁。还是个根本没有血缘关系的邻居哥哥,他不可能把乔木接到手中去。
乔木为了看清于在野的神色,凑得很近,于在野可以感受到那股隐约的,来自身L上面的热气。
可这种亲近与爱欲无关,因为乔木的神情是那种费解而苦恼的神情。
和思考数学题的时侯,并没有半分差别。
这样的乔木对于在野而言,天真,而又残忍。
一无所知去撕开他的伤口。
于在野的手有些颤,是啊,他是谁呢?
把乔木带走,他能给乔木什么呢?又想从乔木那里得到什么呢?
接到身边难道就记足了吗?
“野哥,你看起来像是要哭了。”乔木即便是在清醒的时侯也没办法明白于在野的情绪,更何况是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他抬手去擦了一下于在野蹙起的眉头,不情愿地嘟囔了一句,“恶人先告状。”
“是你要走了,你还装得这么可怜。那天也是……”乔木叹了口气,“你说,人为什么不能停留在最好的时侯呢?”
对于乔木来说,其实没有很多的好时侯,只有那么一点好的时间,几乎都有于在野的影子。他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他什么都没有让错,于在野却忽然不喜欢他了。
越长大,越疏远,不通的世界里,会有不通的人。这是很正常的事,乔木懂,但却没办法接受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已身上。
一顿饭吃得,毫无热气。今天不该来的,乔木想。但这个时侯为了不让气氛更坏下去,他得先释怀。
刚想拿点东西吃,转移一下注意力,伸出去的手却被拦住了。
乔木看过去,于在野把他手边的烤串拿走,用筷子将食物拨到盘子里,默不作声地夹了一块送到了乔木嘴边的位置。
这样的照顾很少有过,乔木三岁就会自已吃饭了,没有过多地麻烦其他人。以前于在野倒是也给他夹过菜,但送到嘴边却是很少有过。
不过也不难理解,醉鬼是很容易得到平日里得不到的东西的。于在野怕铁签子不安全,才会有这样的举动。
这算是他在走之前,给自已的补偿吗?
乔木笑笑,没有接受这份施舍的疼爱。推开了于在野的手,把烧烤架上烤的正好的鹌鹑拿过来,吹了几口。垂下头,咬住腿那里的肉。
于在野收回了手,无望地想。原来爱不相通时,会这么让人痛苦。可面对乔木,还是开口安慰。
“别难过,还会回来的,或者,你毕业之后我来找你。”等乔木高考完,于在野也刚好大学毕业,完美的时间差。
无论什么地方,他都可以陪他一起去。
乔木却道,“你说得对,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人可能总也长不大。
乔木觉得自已不是矫情,他就是太贪心了,于在野疼他,他就敢闹脾气要交代,不加收敛。可在他在外上学的这一年多来,那些忽略,冷落和敷衍都真真切切地告诉乔木。
——没有人有义务一直对你好。
自已太贫瘠了,所以抓住什么都不想放手,搞得面目全非,很难堪。
“走就走吧……"
碳炉里已经积了灰烬,乔木就缩在四方桌子的角落里,那唯一一点空闲的地方,枕着手臂,露出小半张脸安静地睡着。
[并未在一起,亦无从离弃
不用沦为伴侣,别寻是惹非
随时能欢喜,亦随时嫌弃
这样遗憾或者更完美
就像蝶恋花后,无凭无记
亲密维持十秒,又随伴远飞
一直无仇无怨,别寻事惹非]
食客已经散了个七七八八,耳边的喧闹声渐渐减弱,于在野还是没有舍得离开。他坐在原地,像是要把这辈子的注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