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开郡。
地处天启东南。
离南疆边城有二郡之地,离东边的大海也只二郡之地。
所以,这南开郡虽不是边陲之地,却也是大启的重要门户所在,一贯守卫森严。
此时,却有一人一骑,星夜入城。
马背之人腰间插着一把上好的玉扇,正是白日里才与狄晓灿退了婚的赵之阳。
狄晓灿离开庄子不久,赵之阳便打马而出,他得进城去找他的祖父。
让祖父将那死胖子的信物拿出。
明天天不亮就让管家送去狄家村,当着那死胖子的面摔成十八掰,少一掰就是他输了。
这信物,在他们赵府多待一刻,他都不能忍受。
只是,赵之阳回府回的却并不是狄家村人以为的富户赵员外府上,而是三朝元老,如今退朝荣养的赵阁老府邸。
“公子回来了。”
外面门房见赵之阳打马而来,连忙出来相迎。
赵之阳刚进门,管家已经收到消息,也迎了出来。
“公子这么晚归来,是否有急事?”
“我祖父呢。”
“阁老在书房。”
管家一边说着一边前面引路。
赵阁老如今六十有余,须发全白,但面色仍然红润,身形微胖,精神头很不错。
赵之阳进门的时侯,赵阁老正坐在太师椅上看书,浑身沐浴在灯盏里蜡烛发出的柔光之中,一副慈祥太爷与儒雅老先生的岁月静好之态。
管家适时地退了下去,赵之阳上前请安后,直接说起今天退婚之事,想向赵阁老索要狄家信物。
不想,他还没开口索要狄家信物,只讲到退婚摔玉佩,一向稳如泰山不动的祖父居然“呼”地站起身来。
死死地盯着他问:“你说什么?”
赵之阳知道退婚会受到赵阁老的呵斥,但却没有想到赵阁老的情绪会这般激动,当下有些心虚,“孙……孙儿退了狄家那门亲事,摔……摔了……”
他玉佩两个字还未说出口,赵阁老手上的书已经摔了过来。
赵之阳脑子一片空白。
那书便直直地砸在他额头之上,额头瞬间起了个大包。
额头巨痛传来,赵之阳有些不敢置信。
他从小身子弱,祖父父亲都怕他有什么闪失,重话都不舍得多说两句,更别说动他一根手指头。
可今天……
“祖父,您,您为了个那个又胖又丑的农家女,您打孙儿?”
赵阁老并没有因为心尖尖上宠着的孙子受伤委屈示弱而心软,反而更愤怒。
“我打得就是你这个混账!”
“忘恩负义的东西!”
“你怎能如此待你祖父的恩人之女,不问青红皂白就与人退婚,就算……就算她有什么不对,她也是你的未婚妻,有什么不好的你慢慢教便是。”
“还有,那丫头对你一往情深,怎么可能与人通奸,定是你几次三番求我退婚,我不允,你便从中作梗。”
“是也不是?”
赵之阳不敢说话,低下头,算是默认。
狄家对祖父有恩,祖父一向仁义,素有贤名在外,确实有些受不了这件事。
但如今事已至此,反正婚退了,祖父出了气,骂他一顿,再给那狄家送些丰厚的嫁妆打发了也就是了。
“愚蠢!”
“莽撞!”
赵之阳低头承受着来自赵阁老的怒气,想着应该差不多了。
不想,又被一本书砸了头,“你糊涂!”
“祖父……”
赵之阳委屈抬头,打算走苦情路线。
可赵阁老却没给他这个机会,迈着方步在屋里紧急地踱来踱去。
屋子里气压低得吓人。
只有出现大事,祖父才会这么着急。
不过和那村姑退婚而已,怎么……
赵之阳很是不解,但赵阁老气成那样,他一时也不敢贸然开口。
踱了几步后,赵阁老顿住,一向慈祥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