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估计是听到了动静,立马从楼上走了下来,环望四周,寻不到烨泽的影子,冲着我问道:“烨泽呢,没在公司吗?你为什么没让他跟你一起回来?”
我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眼睛通红地看着婆婆,轻声道:“他说需要冷静,过几天就回来。”
我说谎了,看着婆婆平时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现在凌乱地散开着,眼角那深深的皱纹还有那双期待的双眸,我不忍心告诉他烨泽不知去向了。
“真的?”婆婆有点不相信地再次确认着。
“真的,我怎么敢骗你?”我故装镇定,认真地回答着,谁能知道我的心理承受了多大的压力。
“烨泽的手机关机了,我打过他的座机,为什么没接?”婆婆不是糊涂的人,不可能被我三言两语给糊弄过去。
我眼见着就瞒不住了,常嫂带着孩子回来及时的解了围。
贝儿跑了进来,开心地来到婆婆的腿边,拉了拉她的手,说道:“奶奶,今天老师让我们画全家福,我把你,爸爸,妈妈,还有妹妹都画进去了,你看。”
话落,贝儿将一张画递给婆婆看。
只见她表情凝重地接过来后,眼神中闪着泪花,眉头紧紧地皱着,默默地哭了起来,嘴里念叨:“好好的一个家,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奶奶,你怎么了?”贝儿被婆婆的哭诉给吓到了,大大的眼睛里也涌出了泪水。
婆婆抱着贝儿,摇头着,“奶奶该死,这辈子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
“老师说过,只要认错了就是好孩子。”贝儿天真的说着。孩子的世界里,没有什么错是严重不可饶怨的,只要勇敢承认错误,就会被得到原谅。
然而现实在有太多的错误是不能被原谅的。
我静静地看着婆婆还有贝儿,心酸到了极致。
烨泽仅仅只是离开一天不到,易家就像是一盘散沙,顶梁柱没了,还能指望一个家不倒吗?
我一回房,就失声痛哭了起来,我想过了所有烨泽能去的地方,然后一一地去找了,都没找到。
福城的每个角落,我全部都找了,他就像人间蒸发一样。
有时候我在想,这是老天爷对我的惩罚,其实应该消失的人是我,是我妄想得到太多,所以才会失去更多。
阴豪打电话找我的时候,我挂断了他的电话,如果不是他告诉烨泽真相,如果不是他一意孤行,烨泽不会知道真相,我把部分错误转到阴豪身上。
我后悔回福城的那天献血救了程姨,如果我没献血,她或许就直接死了,也就没机会来易家,什么都不会发生。
我发现我竟然会恶毒到这种地步。现在竟然把错归结到一个入土的人身上。
阴豪发短信过来,说烨泽打电话给他。
我一看,立马找到阴豪的电话然后回拨给他。
阴豪说,见个面再说。
我答应了。
我们在福城的市中心广场的喷泉边见面,他看到我的时候,很诧异,我知道他为什么会有那种表情,因为我现在不修边幅了。
每天晚上一想到烨泽就哭,眼睛没肿就奇怪了。
“烨泽什么时候打电话给你的?”我迫不及待地问着。
阴豪心疼地看着我,“为什么要这么折磨自己?”
“不关你的事,我只想知道烨泽什么时候打电话给你,他说什么了,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我不顾一切,像个疯子一般地絮叨着。
“莫凝,如果我说易烨泽并没有打电话给我,你是不是想杀了我的心都有?”阴豪这么突兀的一句话让我错愕了。
他在说什么?他骗我?
我难以置信地瞪着阴豪,愤怒由下及上,冲到太阳穴,上前,我挥起手用力地甩了他一巴掌,骂道:“如果不是你跟程姨,易家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你知不知道每个人只想平淡地过好日子而已,为什么你要出现,然后打碎一切?”
我指责着,话完,我仰头“啊”了一声,用尽了力气将这些日子所积压的戾气瞬间喷发了出来。
我刚刚说得是什么话?我想我真得是疯了,一个母亲临死前想见见自己的亲生儿子,这么简单的要求并不过份,我却将错都归到她身上。
我这种狭隘的女人,根本就配不上烨泽那样的男人。婆婆说得对,我就是一个坏女人,彻头彻尾的坏女人。
阴豪上前,轻轻地拍着我的后背,浅声安慰道:“别哭了,我明白是我的冲动毁了一切,我答应你,陪你一起找易烨泽。”
“不用你陪。”我斜眼无情地瞥了他一眼,冷冷地推开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