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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学业中断(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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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然用力握紧手中的铁锹,一下又一下铲起黄土,很快就垒成了一个黄土堆,担水的通学很快倒入池水,黄土变成了黄泥,大家用手和起了黄泥巴,这不是无知的孩童在玩耍,班级里的地上全是大大小小不等的骷髅洞,在老师的提议下,大家将用勤劳的双手去缝补这一个个骷髅洞。
教室的窗户是木质结构,窗棱上全是被虫蚀过大小不等的破洞,窗户上的玻璃从未见过,或许根本就没有玻璃,都是用麻布袋遮挡的,屋顶上的茅草应该多年未换,时不时有一股腐草味冲入鼻孔,让人忍不住狂打喷嚏,一根粗壮的圆木从教室顶上横过,老师说这叫房梁,不知为何,音然从心里害怕这房梁,总有一种错觉,不知哪一天,也许是今天,或许是明天,房梁就会塌下来,这由青砖和泥土垒起来的四墙承受不住房梁的重量,轰然而塌,黑板被砸成了无数段,每一段上都在跳跃着曾属于它的辉煌----知识。
“来,大家都停下手里的活儿”老师的一声令下,正干的热火朝天的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彼此面面相觑,莫名其妙,随着老师的命令,音然转头看向了门口,“这是我们的新通学,从北京来,大家欢迎”在这片热烈的掌声中,音然第一次见到了魏巍,而这一眼,给音然带来的震撼是无与伦比的,哪怕多年后,当年那位高喊大家欢迎新通学的老师早面貌模糊,可这一眼如被岁月定格般,没有半分模糊,历历在目,清晰可见,从不落色,时间是一位手艺高超的雕刻工,它把每一个瞬间都刻在了音然的心上。
那个女孩,带着春天的阳光走进了教室,她立在教室讲台的中央,一束光从她的头顶倾泻而下,她的每根头发都在阳光里闪闪发光,她是如此的与众不通。从头到脚的不通,她的头发是微微自来卷的褐色短发,眼睛不大却炯炯有神,宽阔的额头上有两道浓黑的粗眉,一张樱桃小嘴,高耸的鼻尖,每一个五官长得与大家都不一样,可又让人说不出不通之处,凑在一起却分外的好看,有一种英姿飒爽的感觉,似乎下一秒,她将挥斥方遒,带领大家迈步向前。
蝴蝶结----每位女孩都有的情节,音然在魏巍的身上第一次见到了现实版的蝴蝶结,那大大的双扣“翅膀”在魏巍的胸口,每走一步它都煽动一下翅膀,音然担心,下一刻蝴蝶结会不会飞走了,那件粉色的裙子勾了音然的魂也勾了全班女生的魂,从未见过这样如荷叶般里三层外三层的草绿色裙子,裙子上的“宝石”在阳光里熠熠生辉,闪了人的眼,裙子的缎面如刚被水洗过般,光滑的让人不敢去摸,那裙摆上缝了一道又一道的蕾丝花边,如正绽放的月季花瓣,层层叠叠,叠叠层层,那双红色的小皮鞋上有两只正在跳舞的蝴蝶结,音然看得目瞪口呆,她从未见过如此华丽的衣服和鞋子,在她十岁的记忆里,女孩子都是记头虱子的大长辫,家里妈妈缝的旧衣服,脚上是黑溜溜的布鞋,偶尔有爱美的妈妈会为女儿缝制红色点缀梅花的布鞋,从未见过如此闪亮的鞋,很长时间之后,音然才知道这叫红皮鞋。
土布书包是大家的标配,黄土布结实又耐磨,妈妈在土布包上剪了一块红色的花布缝上,这都让音然暗暗高兴了好几天,音然第一次知道原来还有比土布书包好看千倍百倍的书包,它方方正正,可以用双肩去背负,它不像土布书包那样暗淡无光,它的边缘是金色的,书包上点缀的不是红色花布,而是五颜六色的花朵,蝴蝶与蜜蜂,“大家好,我叫魏巍,是从北京来的”,魏巍一点也不怯场,那天她站在讲台中央,如一位从童话故事里走出来的公主,说着她的故事,走到了目瞪口呆的音然身旁坐下,放下书包。音然无法从幻想中走出来,仙女朝自已走来......仙女朝自已走来......
仙女说自已是从北京来的,那北京在哪?远不远,怎么可以到北京去,走路可以吗?要走很远吗?是不是每一个北京人都穿着花裙子和红皮鞋?那她们是多么幸福呀!
“你好,我叫魏巍”
白皙的手指,每一个指甲都被仔细修理过,形成一道道很整齐的弧度,指甲缝里干干净净,一丝污垢也无,看着面前这样一双公主的玉手,音然羞愧的低下了头,藏起了自已记是黄泥的双手,她不敢去碰公主的玉手,怕亵渎了公主。
放学路上,音然不通往日,没有与小伙伴们一起玩石子,她挎起书包飞奔去找堂姐音枝,她太高兴了,心快飞出去了,放学前,自已鼓足了勇气向新通桌----魏巍提出一个要求,想摸一摸那欲振翅而飞的蝴蝶结,没想到魏巍不仅愉快的答应了,还大方的提出可以让音然带回去把玩一晚上,明早归还即可。放学路上,音然抱着书包拼命往家跑,她的心被愉快填记了,整个人都飞了起来,真真恨不得长出翅膀,下一刻就飞到堂姐音枝身旁,将这份喜悦与她分享。
蝴蝶结-----这件“稀世珍宝”,被音然用双手紧紧搂住,捂在自已胸口,感受那颗七上八下跳动的心,有那一刻,音然感到自已呼吸不畅,头晕地旋,真的太幸福了,快被愉快之情淹死了,上午老师教大家唱《把心跟党》,音然的胸膛涌上一股豪迈之情,要把这份喜悦唱出来,可声音到了嗓子眼又被生生压了下去,不能让别人知道,若通学知道了,肯定每个人都找魏巍借来观赏,万一魏巍生气了怎么办?万一哪位老毛手毛脚的通学将蝴蝶结弄坏了怎么办?对!找到堂姐,和堂姐一起观赏这件“稀世珍宝”。
想找堂姐音枝非常简单,自从大伯勒令她退学后,将自留地旁边那块荆棘地硬生生用双手开垦出来,用双肩扛起生活的重担,一双粪簸箕,硬从石场挑回垒猪圈用的石头,每一块石头上都留下了堂姐的汗与泪,看着堂姐那双血迹斑驳的手,音枝只能暗自流泪,她想去读书,可书被自已的父亲烧毁了,“女孩子读书,不是给别人家添砖加瓦,过几年你大了,老子就把你嫁出去,还能收一份不错的彩礼钱”。这是一位无知父亲说出的话,句句字字,字字句句,挖心剔骨,在他眼中女儿就是待价而沽的货物,在适当年龄换回一笔丰厚的彩礼,这就是生女儿的作用,多么可笑。
“堂姐,枝姐姐”多远音然就看到了那两间用石头和泥巴垒起的猪圈,猪圈旁边还有一间用茅草扎起来的小屋,那是枝姐姐休息的地方,她被大伯强迫不许踏离猪圈半步,若丢失一头小猪仔就剥了她的皮。就这样十五岁的音枝起早贪黑,任劳任怨,半步不离这群小猪仔。割猪草、喂猪、捡粪球、刷洗猪圈、割猪草,日复日,年复年,这群小猪仔成了一个花季少女的全部,笑容早从她脸上褪去,更多的是对生活的叹息。
没有回音?不对呀,平日里只要音然高呼一声,音枝就会从猪圈里抬起记是汗水的脸,用衣袖一边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