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的呼喊吸引了众人注意力。
只见江晟不顾禁卫拉扯,两手死死扒在大殿门槛上,满脸急切的叫道。
“父皇,儿臣自知有错,死不足惜!但是误国战事,切不可开啊!”
江佶有些好奇。
哪怕他惧怕胡族有心避战,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说北伐“误国”。
“大胆江晟,你一介将死之人,凭什么对国家大事指手画脚?”江洛川出言何止。
“皇儿休怒。”江佶面无表情,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不如听听江晟有何见解!”
“多谢父皇!”江晟大喜,连忙挣脱禁卫束缚,连滚带爬冲进大殿。
他非常清楚,这是他最后的机会!
几个老武侯虎目圆瞪,恨不得用目光杀死他。
可江晟无暇顾及,只是躬身道。
“父皇,国战岂如儿戏?战略部署,兵将调度,粮草补给,哪一个不是困难重重?
数前年我大夏险遭覆国之危,是父皇披肝沥胆,挽大夏于将倾。
后又励精图治,才有今日大夏之复荣,百姓之安居!
切不可因几位老武侯的一时之争,将父皇的心血付之一炬!”
江晟一番话全搔在江佶的痒处,听得他眉飞色舞。
浑然忘记夏朝今日之辱,他也有不可推脱的责任。
江洛川目瞪口呆。
这特么是你的台词吗?根据你以往的性子,不是应该跟庆武侯他们一起,逼迫父皇征讨胡族吗?
庆武侯等人则气得浑身颤抖。
“竖子!竖子误国!”
“陛下,不可听江晟胡言!”
“圣上,他必是惧死讨好于你!这等虚假言辞,不可轻信呐!”
“陛下,江晟胆敢出此言论,实乃该死!”
对于武官们的叫罪,江佶置若罔闻,只顾问道:“江晟,你真是如此想的?”
“儿臣字字出自肺腑!”
江晟面色惭愧。
“自从儿臣想明白后,无颜面对父皇的良苦用心,夜夜自责难眠。
只能逃避出宫,做下那些荒诞错事来麻痹自己,免受内心煎熬。
儿臣错了便是错了,愿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但是哪怕是死,也要为父皇正名!”
他环视百官一圈,脸上浮现起坚定决绝之色。
“我大夏若是没有父皇,早已成一纸史书,岂有如今繁荣国貌?
父皇中兴之功直追开国高祖,这是铁一般的事实,谁也无法更改!”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江晟这番话把江佶说得心花怒放,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惬意舒张,恨不得当朝浮一大白。
江晟深吸一口气,整理衣装,对江佶深深鞠了一躬。
“儿臣此去九幽,必向先祖阐明父皇不易。只是今后没了儿臣陪伴,父皇一定要好好保重,莫要因为政务累坏身子!”
这一套词说得情真意切,令江佶动容不已。
眼见江晟昂首阔步前去赴死,江佶心中忽的滋生一抹不舍。
虎毒尚不食子!
况且朝堂多有北伐之言,留他性命,不正好替朕顶背骂名?
就在江晟跨出大殿之际。
“等等!”江佶忽然开口。
“父皇,还有何事?”江晟问道。
“罢了,本是想吓唬吓唬你,免得你继续胡闹下去。既然你已有悔改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