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
在芙蓉阁时香盈犹豫再三,还是留了个心眼,悄悄从包裹里取一指甲盖的香粉撒在纸张上。
而温声说自己是去与同僚吃酒的姜晏同,身上没有丝毫酒气,却独独沾了那缕幽香。
香盈披着外衫,手里烛火飘忽,映亮铜镜中一抹迷惘。
“你真是在昭示将来之事吗?”
她轻声问。
屋里一片寂静,香盈心乱如麻,毫无睡意。
若真是昭示未来,那她岂不是会与鹤二爷……
想起那画面中自己受不住了,泄愤似的去咬他肩头,他不怒反笑,还宠溺似的送上另一边给她咬……
要命。
不可能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香盈拼命将画面从脑子里抖出去,回到榻上辗转反侧,到天边泛出鱼肚白才得短暂与周公相会片刻。
在国公府里其实也没什么事,绣嫁衣的日子也远还不到,她除了到长辈跟前儿请个安,要么就是拿了小花锄到春柳园后头侍弄自己栽的药草。
“姑娘,您让我打听的事儿有眉目了。”
木棉站在篱笆外点头道,“阮家的确有个几乎从未抛头露面的嫡女,听说是娘胎里带的毒,从小便是个药罐子。”
香盈直起腰拿手背擦去额上汗珠。
“三爷回了吗?”
“不曾。”木棉答完,又小心左看右看,压低声音:“好像宫里不太平,怕是不得空。”
香盈不知怎么个不太平法,只一连三日都不曾有机会见到姜晏同。
好容易来烟柳园一趟见他眉宇间皆是疲倦,她便只剩下心疼,思忖着要熬些补汤给姜晏同。
好在那缕幽香萦绕不散,将香盈理智又勾了回来。
显而易见,他回来之前又去见过阮梨。
“三爷近日好似很忙?”
姜晏同捏捏眉心,嗯了一声,“等闲下来带你去京郊吹吹风,最近事多,你若是出门,记得要多带几个家丁护卫。”
她乖巧点头,随口道:“我也的确有事需要出府,阮梨姑娘可在京城?”
修长手指顿了顿,姜晏同转过头来问怎么了。
香盈蹙眉,有些自责:“上回写给阮梨姑娘的方子有一处写错了,误服怕是会有——”
“什么?”
姜晏同眉峰皱起,语带斥责,急急打断她:“人命关天的事情,你怎可在这上面出错!”
她定定站在原地,一瞬不瞬望着他。
心里乱麻麻好像是被团子挠坏的床帐,香盈仓促低头,将涌上来的酸涩压下去。
其实没写错,只是试探罢了。
“三爷对阮梨姑娘很是挂心。”木棉帮着开口。
“我们姑娘只是记不清自己写得是对还是错了,即便错也不会有性命之忧,只是药效会低一成而已。”
姜晏同察觉自己失态,很快走近上前来给香盈赔不是。
他语气温和:“我并非是挂心阮梨姑娘,毕竟是我同僚嫡亲妹妹,你又是我引荐的,若有什么差池,我也难辞其咎,加之近日事务繁多劳累,就稍微大声了些。”
“盈盈生我气了?”
“还是吃醋了?”
香盈想避开他视线,姜晏同却低了头去捕捉她神情。
“定是吃醋。”
她负气躲开他的碰触,打窗子瞧见外面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