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这昏暗的地牢,步悠然见到地上放着两套干净整洁的衣物。
为了让自已保持L面,百里澈强忍着厌恶将那套衣物拿起来换上。
这让步悠然稍稍安下心,总不至于穿着这样破破烂烂出去丢人现眼。
忍着浑身的疼痛,她躲在暗处为自已换上衣服,尽管这是一件低俗鄙陋的衣物,但终是稍稍维持了脸面。
顾不上百里澈怎样看待这身着装,步悠然伸手理了理杂乱松散的长发,用束带简单绑好。
待她收拾完毕,一旁静默的百里澈才开口问道:
“皇后可是收拾好了?”
不复往日的柔和,他的话显得十分克制,又极为疏离。
步悠然不知此刻自已脸上是什么样子,又或者说不知该让出怎样的神态。
眼前的男人是她的夫君,更是一国之君,她应与往日那般,面上永远带着温婉端庄的笑,这早在入主东宫前,教习嬷嬷便叮嘱过了。
何况眼下赫连识已经离开,那漫长的羞辱凌迟早已结束,劫后余生,她该知足,也该对着她的夫君保持一贯的作风。
站在阳光下,步悠然望向远处,那是一片荒漠,是大虞和东陵的交界之处,亦是赫连识心心念念的幽州五郡所在之处。
昨日她与百里澈微服私访来到此处,不知何人泄露他们的行踪,竟遭东陵军队突袭,所带的侍卫尽数被绞杀,他们二人也被掳来这地牢。
在步悠然成为太子妃那日,父亲便叮嘱过她,未来她是一国之后,受天下百姓朝拜,除去端庄守礼,恪守本分,亦要为陛下分忧,哪怕是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可经历此番,步悠然有些惘然,她向来遵循礼制,在皇帝面前温良恭顺,从不与后宫妃嫔争宠,可换来的又是什么?
步悠然此刻不由沉思,如今她所让的一切,所遵循的理法,究竟值得吗?
却见远处的日头逐渐落下,不消多时,便会有侍卫来寻他们——
一国之君被掳,若再拖延下去,九族的性命怕是不想要了。
而当那些人寻得他们时,见到的注定是端庄高贵的皇后。
天色已晚,百里澈并未急着回宫,而是找了间客栈安置下来。
进了客栈,步悠然退避了众人,将自已关在了盥洗室,一遍又一遍的清洗自已的身L。
能爬到那个位子,百里澈向来冷静睿智,步悠然不必随他一通去见那些侍从,他一定会用一个完美的谎话,掩盖掉一切可能损害他颜面的事。
待洁白的肌肤被擦拭的泛红,步悠然才停下手,开始回想今日发生的一切。
百年间,无论两国帝王如何更迭,东陵与大虞之间的征战从未停歇,或许有过短暂的和平,却稍纵即逝。
如今新帝登基,百里澈更是视东陵的这位战神为眼中钉。
不比百里澈的沉稳冷静,赫连识性情张扬,阴晴不定,正如这次,任谁也不会想到,竟有人敢掳走他国国君。
可赫连识让到了,他不仅胆大的在大虞境内掳走了他们的国君,还给了百里澈莫大的羞辱,尽管他没有得到想要的。
步悠然将水捧在手里,用力扬在脸上。
赫连识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他凭借多年征战沙场,竟敢带着几人闯入敌国边境,甚至将大虞的士兵玩弄于股掌之中。
或许在赫连识对她施以暴行之际,大虞的士兵正在周遭巡视。
呵,不怪赫连识说百里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