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当下院子里炸了锅。
善念营根本没人给我们治病,不然我们也不会跑出来!
对,送进去的人,过不了两日就病死了,然后就一把火烧掉!
我们都是亲眼看到的,官府根本不在乎百姓的生死!
柳云湘听着这话,不由抱紧怀里的儿子。
姑娘,我带你和小公子杀出去!子衿说着要拔剑。
这时院门哐当一声被踢开,数十京郊大营的将士堵在门口,一个个身穿铠甲,手持长矛。见这阵仗,原本混乱的人群一下安静了。
大胆善念营的刁民,竟敢带着疫病往外跑,害盛京城内疫病横行,实属罪大恶极!领头的副将冲里面喝道。
有一年轻冒失的上前理论:你们不给我们治病,我们要想活命,只能往外跑!
找死!
那副将提起长矛,猛地刺向那年轻,刺中胸口,而后用力一挑,将人甩了出去。那年轻撞到院中槐树上,大吐一口血,接着便没了气息。
见到这一幕,其他人纷纷瑟缩起来,不敢再反抗了。在官兵的安排下,一个个排着队往外走。
姑娘!子衿有些急。
柳云湘心下更急,可外面数十京郊大营的将士们,子衿根本不可能带着她和砚儿逃出去。而即便逃出这条胡同,街上到处都是抓人的官兵,如天罗地网一般,还是会被抓住。
她呼出一口气,先冷静下来,转头跟曲墨染要了朱砂,忙在自己脸上点了几根红点。
这时那副将走了过来。他先看了一眼砚儿,再抬头看了看柳云湘。
你带着孩子也跟上!
我们不是善念营的人。柳云湘道。
只要染了这疫病就得去善念营,管你什么人!
曲墨染道:我就是大夫,他们母子留在我这儿就好,我给他们医治,保证在他们治好之前绝不出这个门,您给通融一下。
说着,她往那副将手里塞了一锭银子。
副将颠了颠手里的重量,笑着塞进了怀里,却转头喊道:这边还有两个,带走!
你!曲墨染气得咬牙。
副将哼笑:这么跟你说吧,便是那王公贵族,只要得了这病也得去善念营。
柳云湘呼出一口气,对那副将道:我是灵云药材行的东家,我愿意提供一批药材救治患病的人,请军爷跟你们统帅禀报一声。
副将点头,行,这是好事,我回头就禀报。
柳云湘临走的时候交代子衿,让她去跟张琪说,一定要尽快把治这疫病的药材都备齐了。
她抱着砚儿跟在队伍后面,等出了巷子上街上了,发现还有不少人排着队往善念营的方向走。其实这种集中隔离的方式还是对的,避免疫病更大范围的传播,但不能只是关到善念营就行,救治也要及时。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终于来到了善念营。
善念营原是关押罪臣的家眷的地方,后来一些从大牢出来无依无靠的人也来到这里,大家混居在一起,便形成了盛京城内最混乱最脏乱的地方。
官府可以随意发卖这里的人,而这里的人不能往外逃。
营外重兵围守,里面乌泱泱的人聚集在栅栏门前正抗议着。
我们要治病!
我们要粮食!
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