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们是新来的吗?”
我看了看,三楼居然是一个厨房,很大的厨房。
几十个厨子热火朝天地炒着菜,中间的长桌上摆满了鸡鸭鱼肉,其中又以猪肉最多。
看着那些被分尸的肥猪,张德彪腿都吓软了。
刚才若不是我拉了他一把,被舂臼砸中,他也得是这个下场。
面前的厨子与我对视,但我一点事儿也没有。
看来抬棺匠没有骗我,过了舂臼,我就属于这里了。
我拉着几乎瘫倒的张德彪,笑着说道:“是呀,我们新来的。”
厨子忙得不可开交,将两盘红烧猪蹄塞到我们手里。
“动作麻利点,今天灰老爷办喜事,咱们可有的忙了。”
我和张德彪端着菜来到四楼,好一派喜庆的场面。
只是这里的人很奇怪,无论男女老少,全都是那种又矮又胖的样子。
女的全都扎着那种“小芳”似的辫子,男的则是洋葱头。
这些家伙一笑,嘴里就露出两颗大板牙。
我瞅了一圈,低声说道:“哪个是灰老爷?”
张德彪伸手指了指。
“我想应该是那个吧……”
我这才注意到大厅靠墙的位置有一座“肉山”,要不是脖子上长了个脑袋,我甚至看不出这是个人。
这家伙也太肥了,他坐在那里,脑袋几乎顶到四楼的天花板。
而他肚子上的肥肉,则是金字塔似的,一层一层地叠下来。
他面前食物堆积如山,灰老爷抓起一整只的烤猪,一口就没了。
而他喝酒,用的则是挑水的木桶。
木桶在他手里,判若小巧的杯子。
张德彪说道:“听他们说灰老爷从不浪费东西,桌上的一粒米,一块骨头都要吃得干干净净。”
我心说好家伙,楼下那猪圈里有上千头的肥猪。
照他这吃法恐怕也吃不了多久。
不过每过十五天,外界就会送来新的“肥猪”。
灰老爷似乎吃高兴了,这时放话,要瞧瞧他的新娘子。
于是四个矮胖子,抬着口贴着“囍”字的红棺材走了进来。
灰老爷拆礼物似的,揭开棺材盖。
新娘子缓缓站起身来,向他行了个礼。
她的这身大红喜袍我再熟悉不过了,不过或许是因为可以看到她水灵灵的眼睛,我感觉比以前更漂亮。
灰老爷瞅了瞅她,却微微皱起眉头。
“这就是孽镜的女儿?这也太一般了。”
这已经是灰老爷娶的第九个老婆,这时几个小老婆撒娇似的扑到他跟前。
“还是我舂臼镇的姑娘好看。”
我瞅了瞅他那几个老婆,又矮又肥。
主要是那对辫子配上大板牙,不能说丑吧,只能说勉强能看出是个人来。
我心说这个地方不止婚俗奇怪,就连审美也不一样。
以矮胖为美,牙齿长得大那是加分项。
像新娘子这种高高瘦瘦,身材婀娜,笑不露齿的,反而入不了他们的眼。
灰老爷叹了口气说道:“罢了,毕竟是孽镜的女儿,我怎么着也得给点面子才行。
从今天起,你就是本老爷的九夫人了。
来人呀,上纸笔。”
新娘子的脸色明显变得慌张起来,我也是心里一颤。
根据抬棺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