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最会看风向的。”含琴道,“先前夫人被正院夺了中馈之权,下头见风使舵,难免轻视三分,如今眼见着二公子争气,连老夫人与夫人都赞赏有加,他们对夫人岂敢不恭敬?”
谢沅笑了笑,却没有说话。
晚间,她照例等顾令璟回来,却直到天黑都不见人影。
“二公子也没回来,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含秋担心道,“夫人,奴婢遣人去大理寺问问?”
谢沅点头。
半个时辰后,派出去的人才回来禀报:“承恩公世子相邀,世子与谢二公子下衙后便赴宴去了。”
“怎得都不叫人来回个话?”含秋皱眉道,“往日凡有应酬,世子都会知会夫人的。”
含琴道:“听说二公子那篇《治国论》今日早朝引得当今垂询,风头大出,承恩公世子作为太子表哥,设宴感谢二公子倒也正常。”
“那也是二公子的事,往日即便咱们夫人与承恩公夫人有着姻亲关系,也没见世子亲近承恩公府半分,今日怎会赴其私宴?”
“小弟性直,今日又出风头,想是夫君不放心,便与他同去了。”谢沅面色如常,语气却淡了许多。
含秋看了她一眼,没再敢说话。
这夜,顾令璟没有回来,谢沅也没等他。
翌日一早,含秋等人看着她的脸色,愣是没敢提那两人。
去过寿恩堂陪老夫人用膳后,谢沅照常去正院请安,这回正院的门终于对她敞开。
二少夫人与顾令潇也在。
见谢沅进来,前者低眉见礼,后者眼含不屑,站得笔直。
“儿媳给母亲请安。”谢沅福身行礼。
忠义伯夫人没叫起,看到她第一句话便是:“短短几日,府中开支怎会骤然缩减如此之多?”
“这还用说?”顾令潇冷哼一声,“定是她使了什么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以此来稳住自己中馈之权喽!”
闻言,忠义伯夫人眼中染上厌恶:“你若想掌家,与我直说便是,不必在我伯府使这等下作手段,带坏弟妹,染我清正家风!”
“就是,我若学了你去,日后嫁人使出这种腌臜手段,还不被婆家厌弃?”顾令潇眼含鄙夷,“也就我们府里人好,待你宽容,这才纵得你没了规矩体统!”
“母亲没看账册么?”谢沅问道。
“我问你开支缩减是何故,你听不懂么?”
忠义伯夫人语气不悦,但还是随手翻了翻账册,这一看,她脸色顿时青红交加。
她每日用的血燕、饮子等膳食,竟都是出自谢沅私库,还有府中女眷的首饰衣裳、男子的应酬开支,也多是走的谢沅私账。
尤其是正院与顾令潇的落霞院,吃穿用度皆为上乘,往日不觉有什么,如今大致一算,却绝非忠义伯府的家底能轻松供养,还有些有钱也买不到的玩意儿,却被他们随手把玩。
忠义伯夫人脸上浮起薄红,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母亲怎得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