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山的突然站起,像是一巴掌甩在了村长这张老脸上。
面对旁人村民质疑的目光,他倒是乖觉。
率先发难:“小山家的,什么情况?你不是说小山站不起来了吗?”
对于他的迅速反应,林悦瑶心中冷笑。
好在她没有失去理智,知道这毕竟是古代,村长的权力还是很大的。
若真让村长觉得自已不可控,就算今日自已讨得好了,日后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但私下里,可别怪自已找机会给他们下死手了。
忽然她想起这个世界,是赵锦儿那八二年顶级绿茶所构造的。
虽说此刻故事尚未正式开篇,剧情亦未全然展开。
可那死绿茶日后的高超茶艺,对这个世界的人那叫一个受用。
林悦瑶当即学着她平日的模样,紧紧抱着两个孩子,眼眶泛红,双目噙泪,直直地望向村长。
声音带着丝丝凉意,却又饱含无尽的凄楚:“原来张小山没受伤啊,那你们这大清早的,像群恶狼似的堵在我家门口,到底安的什么心?是心要把我们孤儿寡母往绝路上逼吗?”
说完第一句林悦瑶的泪水似决堤的洪流,汹涌而出:“我要报官,他们这般肆意地污蔑我,这天理究竟何在啊!呜呜呜......”
“我家男人五年前外出寻亲,自此便如石沉大海,杳无音信。我知道你们都觉着我家男人不在了,才这般肆无忌惮地欺负我们这孤儿寡母。”
“让人怎能如此丧了良心!当初我家那口子在的时侯,但凡有点收获,从未忘记过邻里乡亲,那些年多少人家吃过我家的野味?”
“张六叔爷病重,家里男人都在地里,我男人二话不说,背着他就往县里赶,那山路崎岖不平,他硬是咬着牙,一步一步坚持着,到了县里累得气喘吁吁,还自掏腰包给张六叔付了医药费。还有李嫂家的屋顶漏雨,那雨下得跟瓢泼似的,我男人不顾自身安危,爬上屋顶就开始修补,下来的时侯浑身湿透。赵大哥家农忙时缺人手,我家那口子主动去帮忙,连着几天从早忙到晚,累得腰都快直不起来了。”
“哪曾想,这才短短五年的工夫,就被村里人如此冤枉,若不是张小山自已站起来了,我现在怕是都在县衙的牢房里了!”
林悦瑶也不想哭的,只是那泪水仿佛不是从眼眶流出,而是从心底最深处涌出,饱含着原主这五年所受的委屈与辛酸。
两个小萝卜头也哭得抽抽搭搭,小小的脸蛋上挂记了泪珠,像两只可怜的小花猫,紧紧拽着林悦瑶的衣角。
看着他们孤儿寡母的可怜样,不少人眼睛泛红愧疚。
张六叔爷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站了出来,沟壑的脸上记是懊悔:“孩子啊,当年你男人对我有恩,这些年我却没能帮衬着你,我心里愧疚啊!今天有我在,谁也别想欺负你!”
话音刚落,张六叔爷的四个儿子、十几个孙子全站在他身后。
哗啦啦的一大片。
还在流泪的林悦瑶都不由得一愣,头一次真实的理解了为何古人对生男孩如此执着。
看起来真是唬人啊!
六叔爷家一共生了七个儿子,只活下来六个,还有两个儿子和三个孙子都被征兵征去了。
这一批条拉出来,谁还敢和他们家作对啊?
张六叔爷带头,不少曾经赵全帮助过的人也纷纷站了出来。
小山婆娘急道:“六叔爷,你可是小山亲叔爷啊!”
张六叔爷怒目圆睁,大声喝道:“那也不是你们欺负人的理由!”
林悦瑶有大腿可抱,一个劲地拿衣袖抹着泪,嚷嚷着要报官还自已清白。
她当然不是真的指望能报官。
且不说官府到底会不会管这档子事,就是村里人也不会愿意把这个事情宣扬出去。
只是,正如鲁迅先生说的那样,中国人就是喜欢折中。
她现在不坚持报官,他们就不会想着如何给出有利于她的折中办法。
果然比村长辈分还高的张六叔爷,拿她没办法,看着村长,“地生,你说,这事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