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君,你是我看着长大的,这些年伯母疼你爱你,这让不得假吧?”
“当初你母亲离世,你不吃不喝,我整日守在柳家日日夜夜抱着你。这让不得假吧?”
“但凡家中有什么好东西,全都不曾落了你。你说是也不是?”
“这些年的疼爱从未有过一丝假,对不对?伯母难道还会害你吗?我也只是不愿你们成为一对怨偶罢了。”
周夫人忍不住低头擦泪,柳元君一双眼睛通红,眼泪却倔强的不肯落下。
“您对元君的好,元君都明白。元君也感恩……”柳元君紧抿着唇,神色隐隐露出几分苍白。
“岑哥儿入了那修仙之门,将来便是仙凡有别。他修行之人呼风唤雨,寿命更是数百年。咱们至多几十年,便无法再陪他,反倒是他的拖累……”
“况且,他如今见过的人与事,都不再是你所能接触的、元君,岑哥儿不适合你啊。”周夫人哀哀的落泪。
“你何苦要叫他亲自来退,伤他道心呢?”
周夫人此话说的情真意切,像是剖出真心真真儿的为她好。
柳元君低垂着头紧紧攥着裙边:“周夫人,我愿意退亲。但我要亲自听他说,绝不纠缠他。”
柳元君声音发颤,目光紧紧的看着她。
周夫人沉了沉脸,只站起身道:“三日后便在临江阁相见吧。”
“周夫人,还请将您的东西带回去。”院门外还摆着些箱笼。
周夫人头也不回的出门:“你留着吧,都是些小玩意儿。留在府中多有不便,你看看如何归置。”
待周夫人离开,柳元君身后的丫鬟早已憋不住火气:“姑娘,她欺人太甚!!”
“这哪是什么仙凡有别,无非便是嫌姑娘如今是凡人,攀不上她家了。”
“这人怎么能变这么多?当年还不是这样的……”丫鬟替她不平。
柳元君坐在椅子上,身上凉,心里也凉。
“姑娘,您可不能真答应退婚。奴婢猜,周家只怕攀上什么大人物了。”否则,怎会这么急切的上门退亲?
昨夜到家,今日就上门退亲,连一刻都多等不得。
“以前,她待我好。是因为,我是她友人的女儿。”
“如今……因着我长大,岑哥儿成了朝阳宗弟子,我即将入周家门。她是婆婆,我是儿媳。她哪里还看的上我?”柳元君哪里不懂呢,周夫人恐怕昨夜都没睡,便等着今日上门。
明明前些年她离京,周夫人还抱着她心肝肉的舍不得。
“姑娘,您快来看看……”门外的丫鬟低声惊呼。
柳元君走出门,见几个大箱笼打开,里边竟都是她熟悉的物件。
柳元君原本还强忍泪意,此刻,眼泪却唰的落下来。
她早知自已与周岑有亲事,幼年两人也算得上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即便后来父亲外放,她平日里有什么好玩意儿也紧赶着让人送到京城。
订婚多年,她对周岑,本就有着复杂的感情。
当年母亲离世,父亲受到打击一蹶不振。她舍不得母亲,便偷偷躲进灵堂哭着在棺材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