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透过房间中的缝隙,光束中尘土浮动,一切都显得静谧安好。
“哗啦啦,砰!”
有铁链滑动摔到地上的声音,有人在开门。
王绫眼底有恐惧闪过,那是刻入骨子里的恐惧,她的身体害怕地微微颤抖,苏缘摸了摸王绫的头发安抚了一下她。
苏缘心跳加速,他深呼吸了几口,强制自己保持平静。
“嘎吱……”
房门被推开,刺眼的阳光洒落进来,却被那汉子的身形遮挡大半。
这是个肌肉发达的光头壮汉,他提着一个木桶迈了进来,面容阴鸷,凶狠,脸上有一道可怖的刀疤。
众人纷纷站了起来,苏缘拿着手中充满裂纹的破碗,平静地等待着光头发话。
光头扫视了一圈,没见少人,冷哼了一声,将木桶丢在地上。
“先吃饭!”
他不容置疑地开口。
所有人一哄而上,争抢着那不多的食物。
苏缘是最先动身的,他如同一支离弦之箭,在光头说完的一瞬间拿着小碗冲了过去!
“别挤我!”
“你踩我脚了,松开松开!”
俄顷,苏缘已将那小碗凑到王绫面前,其中有满满一碗几乎透明的米汤,他冲着眨了眨右眼,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快喝吧,小绫!”
王凌惊喜地看着苏缘,“谢谢苏缘哥哥!”随后捧起那碗米汤咕噜咕噜地喝着。
苏缘突然有一种父亲带女儿的既视感。
抢的少的孩子三下两下喝完了碗中的米汤,看着王绫的满满的一大碗,眼睛都绿了。
苏缘看着这一切,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他能力有限,帮不了别人。
也有几个稍大些的少年,看向苏缘,眼神不善,苏缘初来乍到并不想树敌,只是平淡以对。
光头眼见时间差不多了,捏着手腕不善道:
“我不管你们是谁,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今天每个人,至少要搞到这个数!”
他伸出了食指和中指,这代表200文
“要是谁没有完成老子定的量,明天你们都别吃饭了!”
房间中异常地沉默,孩子们手里拿着破碗,咬着嘴唇,低垂着脑袋,一言不发。
苏缘非常清楚,光头所定的“量”是指一个孩子每天乞讨所得的钱财,毕竟乞讨的收入来源很不稳定
一个人拖后腿大家都没得吃饭,这个人肯定会被所有人唾弃,甚至殴打!
苏缘心中不齿,好一招连坐转移仇恨,这光头的下三滥手段真恶心!
苏缘自己每天搬运货物,也就刚好这个数,但得全部上交给光头,才能换取两个窝头。
看着默不作声的众人,光头俯身凑近,那可怖的脸庞面对面怒视那些乞讨的孩子:
“你们tm都哑巴了?”
“清不清楚老子说的话!”
光头声音陡然增大,脸上的刀疤显得十分狰狞。
“清……清楚了。”
众人十分害怕地回应着,显然不是很有自信。
光头满意地点点头,抬手一挥:“出发!”
出了门,墙根下站着七八个黑帮混混,手中各执棍棒,面容不善。
迎面驶来一辆驴车,光头将腿脚不便的孩子一个个粗暴地丢上车。
王绫被摔在车上,虽然很痛却不敢发出声音,只得蹙起眉头,眼泪汪汪地揉着摔痛的地方。
苏缘暗中捏紧了拳头,眼神中有一丝冷意闪过。
他有手有脚当然享受不了坐驴车,缓缓步行跟在后面。
苏缘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环境,走了一炷香的功夫,眼前出现了无尽的,深蓝色的大海。
码头区,驴车驶入由栅栏和拒马组成的岗哨。
迎面吹来海风的气息,苏缘放眼望去。
远处停泊着各色的木制帆船,十几米长的桅杆,风帆遮天蔽日,有浮桥,庞大的木制吊索在咯吱咯吱的运作。
一条宽阔的大道将码头区和市场分割开来。
左侧是繁华的贸易市场,商铺,车水马龙,人声鼎沸。
右侧则是占地面积极广的仓库,有巡逻卫队轮值,无数码头搬运工正卖力地工作。
苏缘和几个同龄孩子被光头推入了码头区,这里已经排起了长龙,搬运工们岁数不等,大多是三四十岁的精壮汉子,苏缘几个少年,站在其中颇为扎眼。
终于轮到苏缘,他走到近前,看见一位长须中年人,正拿着一只毛笔登记着姓名。
“姓名!”
“苏缘。”
“干一天活,二十文钱,晚上到这儿领钱。”
“下一个。”
苏缘跟随人潮走进了码头的仓库,这里堆积着如同小山一般的货物,苏缘仰望了一下,摇头苦笑了一声,撸起袖子,开始干活。
苏缘扛起沉重的货物,咬紧牙关,艰难地前行着,这么沉重的东西对他来说有些勉强了。
一旁的监工提着个大喇叭不停催促着,“那小子,能干就干不能干滚蛋!”
他边吼一边过来推搡苏缘,“快点!别慢吞吞地跟个老头儿似地。”
苏缘一个踉跄重心不稳,差点摔在地上!
“艹!你爷爷的!”苏缘在心里早已将那监工的祖宗十八代按在地上摩擦了。
刺耳的声音和肩上的疼痛让苏缘表情有些狰狞,细密的汗珠落下,他真想一把卸下货物,怒吼一声,“老子不干了!”
…………
贸易市场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繁忙的海运为这里带来了无数各地的商客。
“行行好吧……我已经三天没吃饭了。”
王绫混在乞丐堆里,渴望的眸子看着路过的行人。
她可怜兮兮地捧着小碗跪在地上,向着来往的人群乞讨,偶尔有人丢下一文钱,她眼睛一亮,连忙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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