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门外聚集了很多小贩。

  能进入师范学校就读的学生，非富即贵。

  然而，原因却有些古怪。

  并不是老百姓根本供不起自家孩子！

  家境条件不大好的人家来说，这年月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很少有人愿意砸锅卖铁让自己家里的小子去上师范。

  穷人家有女儿的，到了十六七岁就要嫁到别家人当媳妇，花那个冤枉钱？脑子被石头砸了还差不多。

  对富人来说，家里的小子，就算要上大学也得上国立大学，上个师范，以后回来当个穷酸先生，像什么话？

  所以师范学校中上学的竟然大多数都是富家千金小姐！

  云承志黑着脸，看着小儿子从学校门口出来：”你是要气死老子？“

  云山一脸正气：”爹，你想想啊，我在这上两年师范毕业，然后就能教出更多的师范学生，多的不说，两年教出三五十没问题吧？

  然后我的学生一毕业，他每个人又能教上三五十，往少里说，四年就能教出一千，对不对，然后，再过两年，就能教出三千...再过两年...就能...“

  云承志愣了一下，将信将疑：”真能有这么多？“

  ”哎，你要不回粮铺里拿算盘自己算啊？“云山一脸诚恳补充道：“你不是一向要说云家为国家效力么？如果我也像别的人一样，上学为了当官发财，你还不得气死？”

  ”你要是敢糊弄我，不打断你的腿不算完...“云承志正要转身，忽然又回过头：”今天晚上早点回家吃饭...“

  ”我尽量...“云山知道父亲是为了自己好，不由有些丧气，这年月，上军校才是最好的选择，偏偏父亲说什么也不准，说什么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

  云承志摇了摇头，直接转身走了，一想到自己儿子以后要当穷教书先生，心里又很不是滋味。

  云家虽然不是大家族，自己这一脉，也没出几个读书人，按理说明年云山才高中毕业，没想到他竟然私下跑来上了师范，也不知道是谁在中间攒唆。

  省城的粮号被鬼子抢了，幸好早年在这边还开了个分号，家里生活还能勉强维持下去。

  云记粮号的招牌可是响当当，这年月，粮号还能卖粮的可不多...

  老族长一直想让云山回省城，当汉奸的事他大房自己的人不去，却想让自家儿子去，想得可真美！

  学校门前的人络绎不绝，军人，逃难的百姓，乞丐，吆喝的商贩，甚至是乞丐。

  如果运气好，还能见到平时难得一见的汽车…

  云山看着父亲远去的身影，目光转回头立即转向学校门口。

  将插在衣袋中的报纸取出，卷成一个筒拿在手里。

  梅老师还有别的事，吃过中午饭后就匆匆走了。

  云山在等接头人。

  约定时间是下午放学后在学校大门。

  心里正焦急，忽然发现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一个人。

  赶紧回头，转身：上蓝棉袄下黑裙飘飘，寒风中气质超然。

  人生总会有很多意外时刻，自己在这里看了半天。

  没想到对方已经站在自己身后。

  “额，这位同学，有何指教？”云山赶紧对暗号。

  顾默盯着云山一直看，面色有些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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