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子孙们坑得不轻的亚历山大二世心情很不错，从离开圣彼得堡开始这路上他总算体会到了当沙皇的乐趣。

  看着广袤的国土，看着数不清的贵族唯唯诺诺地拜倒在他的脚下，他总算有了掌控这个帝国的成就感。

  尤其是当他的专列抵达莫斯科的那天，当莫斯科所有教堂的钟声齐为他敲响，当数不清的礼炮疯狂轰鸣的时候，那种气氛让他飘飘欲仙。

  从火车站出来后，他们乘坐马车来到了特维斯卡亚大街，整条街为了欢迎沙皇莅临首都已经挤满了人，钟声和交响乐齐奏响，亚历山大二世骑在白色的骏马上，而皇后则坐在金色的马车里，在普列奥布拉任斯基团的护卫下第次检阅了他的臣民。

  这路人声鼎沸，以至于数以万计的鸽子和麻雀受到惊吓布满了天空。

  对亚历山大二世来说，这将是登基大典的预演，几天之后，在8月2日他将正式加冕登基，那天场面应该比今天还要宏大还要热闹。

  李骁和阿列克谢站在窗前目睹了亚历山大二世的莅临仪式，讲实话他很受震撼，后世的教科书绝不会告诉他亚历山大二世登基的牌面如此大如此受拥戴。

  相反教科书只会提他功败垂成的改革，只会批评他半途而废。

  但回顾历史和站在历史的潮流中看同样的场景绝对是不样的。当你看到莫斯科数以十万计的贵族和民众自发地走上街头就是为了睹亚历山大二世及其皇后的容颜，当你看到他们发自内心地高呼沙皇万岁皇后万岁时，你才能知道阻挡历史前进的不仅仅只是那几个所谓的保守派，而是人类拥有文明以来根深蒂固的毒菜体制以及对上位者的盲从和崇拜。

  这些东西才是阻挡人类变得更加文明和进步的绊脚石。

  尤其是在俄国这样的落后的国家，效忠君王和效忠领主已经变成了很多人血脉里的基因，他们会认为旧制度是天然合理的，也会认为被奴役被剥削是命运使然。

  这些东西遮住了他们的眼睛，让他们变得麻木不仁，让他们安于现状，让他们盲从于被奴役的命运。

  不启迪民智，不让被奴役的民众意识到这切并不是天经地义的，空谈改革毫无意义。至少当李骁看到那些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穷苦农奴毕恭毕敬地高喊皇帝万岁的时候，他就知道在俄国不管是改革还是革命都任重道远。

  “你看到了什么？”他忽然问道。

  阿列克谢明显也被眼前宏大的场面给震撼和吸引了，完全没有听到李骁的问题。

  直到李骁再问了边他才呃了声回过神来：“我看到了什么？”

  阿列克谢深吸了口气，感慨道：“我看到了俄罗斯的伟大！”好吧，虽然阿列克谢在很多事情上能跟上李骁的节奏，但他毕竟还是个9世纪中叶的土著，对他来说有些事情看不到那么长远。他不可能只看到片叶子就能想象出成片的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