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逸一番点拨和王令中,最让邹辉没想到,感到不可思议,甚至还有点怀疑的,无疑是西晋。
因为在巫族大周西晋三方势力中,西晋和其他两个有明显的不同。
巫族是盟友。
如今巫族于南楚入世,李云逸是他们“择选”的盟友,东神州是他们选定的平台。
南楚大战将起,他们支援实属应当。并且,以巫族现在欲要和外界接轨,了解南蛮山脉的世界相比,他们除了遵守盟约送来资源之外,极有可能会派兵前来。
毕竟,血月魔教并非无名之辈,天魔军也曾在中神州闯下赫赫凶名,虽然东齐的天魔军恐怕很难达到昔日驰骋中神州的那种水平,也绝对能让巫族对王朝战争积累一定的经验,他们不可能错失这样的机会。
至于大周,就更简单了。
周齐之战虽然是李云逸在背后催动,但他只是起了一个头,对大周万民乃至军野来说,这是大周高层,属于周庆年和周镇东的意志。天魔军出世,为天下共敌。甚至在他们看来,这属于南楚的支援,而非李云逸在负担属于自己的责任。
但是西晋……
它是敌人!
起码在两个月前,西晋还掌握着南楚许多边境,只是碍于南楚圣境频出的事实而选择了暂且退缩。
和李云逸给巫族大周曾作出承诺不同,南楚和西晋之间的关系更加纯粹简单,唯一例外的波月公国也只是公国而已,根本不可能代表西晋皇室的意志。
在这种情况下,西晋岂会从命,向南楚支援打造军备的矿石资源?
并且,李云逸甚至让他们免费提供……这份代表南楚意志的王令更无任何人亲自带去,而是用最不正式的飞鹰传书……
所以,在邹辉看来,想得到西晋的支援,这几乎是最不可能的一件事。
而事实上,他的判断没错。
正午。
传递消息的飞鹰已经被西晋劫获,传到了西晋皇城。
一个时辰后。
晋京。
皇宫,朝议殿。
其中已经乱做一团。
“放肆!”
“他李云逸是疯了不成,竟敢向我西晋求援?”
“求援?正明公可是说错了,您看李云逸这等信,哪有半点求援的意思?他这分明是索要,是要挟!”
“大齐天魔军,和我西晋有何关系?受威胁的是他南楚和大周,凭什么让我西晋出血?”
“呵呵,一封飞鹰传书就想让我西晋听从于他,连使臣都不派遣一个,这岂是胆大包天?这是根本没把我西晋放在眼里啊!陛下,定要给这狂妄之徒一个教训!”
作为西晋的权势中心,此刻的朝议殿就一个字。
乱!
有人面色潮红,大声宣泄着因李云逸这等传信的愤怒,声音洪亮,几乎要把整个朝议殿的天花板直接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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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没有说话,但也是脸色阴沉,充满冷嘲热讽,冷漠旁观,足以代表他们对李云逸的态度。
而在朝议殿的最高处,王座之上,一个哪怕故意用妆容妆点,依然可以看的出几分稚嫩的十七八岁少年坐在王位上,正冷眼看着整个大殿里发生的一切,看着西晋各大公国王侯前所未有的“团结”,一言不发。
晋王。
许哲。
他的父亲,前任晋王于七年前病亡,作为唯一的皇子,他理所应当成为了新的晋王。
但,也是整个东神州最低调,不被人注意的新王。
或者说,这不是因为他年龄尚小的原因。事实上,每次西晋之王的变化,都不会给东神州带来多少震动,远远不像两年前叶向佛成为南楚摄政王那般“轰动”。
这是西晋的国情所致。
西晋,是东神州各大王朝中皇室意志最薄弱的,虽然它名义上是西晋的权势中心,但是个人都知道,西晋,是掌握在三十六公国手里的。
皇帝?
与其说是天子,倒不如说他只是一个傀儡,一个三十六公国之间的缓冲区域而已。
正如此时。
哪怕下方有王侯提议,许哲也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看着。因为他知道,对方压根就没有寻求自己意见的意思,提及自己,也不过是为他自己造势而已。
而眼前这喧闹的一幕,在他看来更非抗议愤怒那么简单。他们这么做,又何尝不是在宣泄心中对南楚的恐惧?
是的。
就是恐惧!
南楚突然诞生十大圣境,对西晋的冲击是巨大的。
几乎第二天,在南楚拔城夺寨的西晋各大公国第一时间退兵,不敢再招惹南楚边境,徒留下那些刚刚被他们大肆建立起来的基建,虽然心疼,但也没有任何办法。
圣境。
对于西晋来说,压迫感实在是太强了!
甚至。
许哲更清楚,为何李云逸的传书刚到,包括波月公国国主杨雄在内的各大公国王侯就能在短短一个时辰内抵达朝议殿。
答案很简单。
因为,早在一个月之前,南楚十大圣境诞生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来了,争相上禀,试图得到西晋的庇护。
怕!
他们是真的怕李云逸的反扑和报复。
哪怕这一切并没有发生,但足足一个月的时间不曾离去,也足以证明他们对自家公国的担心。
“大祸临头,才想到我西晋皇室了?”
和历代晋王一样,许哲对各大公国也心有不满和忌惮,并且因为他还年轻的缘故,这种情绪更为外放,一张脸化成一张扑克牌,全程冷眼旁观,就像在看一场大戏,仿佛世外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