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地看见一人一骑冲来,顾长淮心知必定是燕冲无疑,怕大牛打草惊蛇,忙压低声音说道:“仿佛是北燕贼人,先别出声,等他靠近了再抓。”
快到近前,赛虎压低声音叫了一声,小狐狸瞬间四散跑开。
燕冲还没想好追哪一只,眼前一花,就没了小狐狸的踪影。
他还当自己在雪地里待久了,眼睛花了,连忙伸手揉了揉。
就在这时,妞妞无声无息地出现,“咔嚓”一口咬向马腿。
战马吃痛,一声凄厉嘶鸣,前腿立起,将燕冲掀下马背。
燕冲摔到雪地上,砸出一个深深的雪坑。【??bgee.】
他就地一个懒驴打滚,快速站起身,双眼向四周扫视一圈,找寻刚才咬他马腿那道黄褐色的身影。
那么壮,那么快,仿佛是狼。
要是能猎到狼,那就更棒了!
燕冲眼睛发红,迸射出嗜血的光芒。
下一秒,他的眸子就猛然眯起,整个人绷得死紧,如同一张拉满的弓。
顾长淮猝然而起,朝着燕冲扑了过来。
大牛和初八一左一右,成扇形包抄围拢。
燕冲虽然顽劣不堪,但并不算怂,相反还挺自大的。
他不但没逃,反而一箭三发,冲着三人射去。
大牛、初八轻轻松松避开来箭,顾长淮伸手抓住羽箭,反手朝着燕冲甩了出去。
羽箭带起尖锐的破风声,燕冲大惊失色,不敢硬接,用尽全力躲开,差点摔倒,狼狈不堪。
这时,茫茫雪原上,出现一排小黑点,是北燕紧跟而来保护燕冲的骑兵。
顾长淮冷声道:“十三皇子,我家元帅有请!”
燕冲心一定,冷笑道:“凭你们也想伤本王?做梦!”
顾长淮不再吭声,腾身而起,眨眼间到了燕冲面前。
燕冲的弯刀还没拔出来,就被顾长淮一剑架在了脖子上。
燕冲都没看清楚顾长淮是如何出招的,人已经动弹不得了。
顾长淮将燕冲点了穴道,打个呼哨,将不知跑到哪儿去的四匹马召回来,提着燕冲上了马,疾驰而去。
其实四匹马早就回到空间了,顾长淮哪儿能召唤出它们?
全是妞妞和赛虎在守着,顾长淮前脚发出呼哨声,它俩后脚就把马赶出空间。
北燕骑兵眼睁睁地看着燕冲被擒,扔上马带走,却无能为力。
他们放了一轮箭,可箭矢根本飞不到那么远。
四匹马越跑越远,很快就消失在雪原中。
一进城门,远哥儿就扯着嗓门大喊大叫。
“速报元帅,我等生擒北燕十三皇子!
速报元帅,我等生擒北燕十三皇子!”
这个好消息不啻于平地一声雷,守城兵将顿时沸腾了。
孙将军迎上来,惊喜交加又不敢置信地问:“小将军,您当真生擒了北燕十三皇子?”
远哥儿朝着顾长淮努了努嘴:“喏,就在顾将军的马背上,孙将军去瞧瞧,可抓错人了。”
孙将军连连摆手:“末将可不认得北燕十三皇子。
小将军,您快请回帅府,元帅若是知道了,必定大喜。”
四人打马狂奔,直奔知州府而去。
他们的马快,反倒比孙将军派去报信的人更早到达知州府。
顾长淮把燕冲放下来,解开穴道,扣住他手腕脉门,令他无力逃跑或是反抗。
燕冲跟离了水的鱼似的,扭来扭去,一双明亮的眸子里,满是暴戾,嘴里骂骂咧咧。
“放开本王!你们这些东黎狗!”
“窝囊废!凭你们也配碰本王?别脏了本王的衣服!”
“东黎狗!以多胜少,算什么本事?有本事跟本王单打独斗!”
大牛可不管那么多,听他吱哇乱叫,满嘴喷粪,挥拳就想打。
顾长淮拦住了,不动声色地道:“他贵为皇子,即便被擒,也不能任人羞辱。
莫与他计较,带他去见元帅,交给元帅发落便是。”
燕冲不禁多看了顾长淮一眼,哼笑了声:“以多欺少,胜之不武!”
远哥儿哈哈大笑:“就你这脑子也能当皇子?
还单打独斗?这是打仗,你以为是比武招亲呐,谁跟你单打独斗?”
他们一下马,就有士兵快步跑进去报信,耽搁了这么一会儿,彭连英已经率领几名将领迎了出来。
“抓到了谁?北燕十三皇子?当真?”
老头儿呼哧呼哧地喘着大气,胳膊腿都还伤着,一瘸一拐的,地面上满是溜冰,他好几次差点摔倒。
远哥儿看见彭连英,激动得大叫:“祖父!祖父!我们抓到了北燕十三皇子!
您快来认认,是不是这小子!”
燕冲年纪不大,才十五岁,是个吃喝玩乐、养尊处优的主儿。
别看是苦寒之地过来的,一张脸却白生生肉呼呼的,那皮肤比远哥儿可嫩多了。
他的眼睛生得极好,又大又圆,又黑又亮,嵌在圆润的脸上,显得既精神又活泼,十分讨喜。
可他一开口,就让人忍不住想撕了他的嘴。
“你就是彭连英?老东西,都是棺材瓤子了,还不消停,早晚要你狗命!”
彭连英麾下将领一听,个个面色沉寒,怒气凛冽。
远哥儿更是气得挥起拳头,想揍燕冲。
燕冲脖子一梗,傲然瞪着他:“你敢动本王试试!”
彭连英到底是三军统帅,气度非凡,抬手制止骚乱,捋须大笑。
“天寒地冻,十三皇子远道而来,辛苦了,请进屋烤烤火。”
燕冲“呸”了一声,身子一扭,冷冷地道:“放开本王,本王自己会走!”
彭连英摆了摆手,顾长淮放开燕冲。
前后左右都是披坚执锐的将军,燕冲蹙了蹙眉,没敢轻举妄动。
嘴上再怎么犟,身体还是很诚实的。
自讨苦吃这种事,他才不会干呢。
进了正厅,彭连英叫人给燕冲设了个座位,还真把火盆抬到了他面前。
燕冲梗了梗,气得脸色铁青。
远哥儿昂首挺胸,像只开屏孔雀似的,从每一位将军面前走过,兜了一圈,做足了派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