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舟,你冷不冷?”
叶兰舟强忍着翻白眼的念头,咧了咧嘴,一脸假笑:“多少有点。”
黎沐又笑:“快烤烤火去。”
“王爷慢用,我先回房了。”叶兰舟堆着一脸假笑拒绝。
她亲手为他煮面,黎沐心情大好,不但允了,还关切地道:“多添件衣裳,别冻着。”
叶兰舟点了下头,转身走了。
她前脚刚走,黎沐忽然皱了皱眉,说道:“春风,把本王的貂皮披风给军医送去。
她是女子,身子柔弱,吃不住冻。“
护卫春风犹豫了下,说道:“王爷,灵州苦寒,您只带了这么一件披风。
若是给了军医,您外出时穿什么?您还病着呢!”
“去吧。”黎沐心情好,摆了摆手,也没责备春风多嘴。
春风叹口气,拿过披风,给叶兰舟送去。
叶兰舟刚回到屋里,正捧着手炉取暖,春风在屋外叫门。
“军医,小人奉王爷之命,来给您送貂皮披风。”
叶兰舟蹙了蹙眉,印象中,黎沐只有一件貂皮披风,整日穿着。
“劳你替我谢过王爷,王爷尚在病中,披风还是留着给王爷保暖吧。“
春风无声地叹了口气,说道:“小人奉命行事,请军医莫要难为小人。”
叶兰舟只得起身过去开门,春风又说:“小人劝过了,王爷执意如此,还请军医收下,莫要辜负王爷一番心意。”
“一番心意”四个字,令叶兰舟不适地拧起了眉头。
她早上才明确拒绝过黎沐的示爱,此刻要是收下他的披风,接受他的示好与关照,无异于接受他的心意。
叶兰舟坚定地拒绝:“请你转告王爷,男女有别,我是寡居之人,不便接受男子赠衣,以免惹人闲话,有损王爷的声誉和我的清白。”
这个时代,女子的清白是比性命更重要的。
春风只好捧着披风回去,将叶兰舟的话原原本本地转告黎沐。
黎沐一碗面刚吃了一半,听完顿时没了胃口,接过披风,呆呆地出神。
看样子,从前她并不是装傻,而是浑然没往心里去。
不在意,才不会去深思细想。
——
大雪下了足足一天一夜,次日午后才停。
积雪没过膝盖,行走困难。
远哥儿又来了,磨着叶兰舟想去打猎。
要搁平时,去就去吧,可那么深的积雪,行走困难,不多大会儿鞋袜便会湿透,冷得要命,她实在懒得出门。
“师祖~好师祖~您就答应徒孙嘛~”
十四岁的少年,比叶兰舟还高了一截,扯着她袖子撒娇时,满脸稚气。
叶兰舟又双叒叕心软了。
叹口气,刚想让他回去换身轻便的衣裳,就见顾长淮急匆匆地跑来了。
“你们上哪儿去?”他脸色沉沉的,很不好看。
远哥儿笑道:“师祖带我打猎去。”
“不行!”顾长淮断然否决,神情凝重,“北燕杀手发动袭击,已有三名将领罹难。
元帅严令,你们哪儿都不许去,只能在知州府待着!“
叶兰舟闻言一惊:“他们已经动手了?”
顾长淮点了点头:“东西两路军中都遭到了袭击,两位将领重伤,三位将领罹难。”
“那杀手呢?”叶兰舟忙问。
顾长淮抿了抿唇,眉眼间闪过一抹挫败:“一人轻伤,给他逃了。”
远哥儿一听,吱哇大叫:“什么?竟然给他逃了!”
顾长淮眸中一片阴翳,语气无比郑重。ωWW.bgee.
“据说十八铁骑都是燕雄亲自从死牢里挑出来的,有江洋大盗,有杀人狂魔,无一不是穷凶极恶之徒。
远哥儿,你伤还没好,务必要安心在府中待着,切不可乱跑。“
远哥儿左手死死地攥着拳头,咬牙切齿地大叫。
“我要杀了燕雄!杀了十八铁骑!为我东黎将士报仇!”
叶兰舟拧着眉头,忽然深吸一口气,说道:“走,跟我去见元帅。”
顾长淮眸子一眯,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要去解决十八铁骑。
顾长淮立即跟上,远哥儿也亦步亦趋地跟在叶兰舟身边。
绝大部分将领都在各自营中巡视,正厅里只有七八个副将参将在商议对策。
彭连英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北燕十八铁骑凶名在外,个个都是武功奇高之辈。
咱们军中的将领,冲锋陷阵是把好手,可真要是对上那种凶悍的亡命之徒,哪里是对手!“
张虎叹了口气,说道:“为今之计,只有众将领出入皆带亲兵卫队保护。
否则一旦将领遇害,麾下士兵无人统领,后果不堪设想。”
“元帅、军医、小将军,以及灵州的父母官都在知州府中,十八铁骑必然来犯。
将领们都在营中巡防,知州府无高手保护,危在旦夕。“徐世海忧心忡忡。
叶兰舟踏步而入,朗声道:“启禀元帅,兰舟请命,愿与顾将军同去击杀十八铁骑。”
彭连英剑眉一蹙,语气沉重地道:“兰舟,十八铁骑厉害无比,非同小可,单就你们俩去,只怕……”
“十八铁再怎么厉害,不也没拦住我救回远哥儿么?”
彭连英摇了摇头,叹道:“你有所不知,当日你去救远哥儿时,十八铁骑并不在军中。”
“哦?”叶兰舟眉梢一挑,疑惑地道,“打着仗呢,他们不在军中,能上哪儿去?”
“北燕连克三城,势如破竹,北燕皇帝便派最宠爱的小儿子前来军中,十八铁骑去接十三皇子了。”
“仗打了一半,跑去接皇子?”叶兰舟有些愣怔,这是什么骚操作?
“北燕帝后离心,皇帝宠爱贵妃,对太子日渐生厌,动了废嫡立庶之心。
然北燕太子并无失德之处,一帮子老臣拼死维护太子。
皇帝为了让十三皇子积累声望,便派他来军中镀一层金,算是积累军功。
来日废嫡立庶,有个说得过去的由头。“
叶兰舟暗暗骂了一声“昏君”,转而想到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