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黎沐和初八所教的方法,叶兰舟尝试着自行运功疗伤。
真气运转十二周天之后,她惊喜地发现,胸腔里的闷痛减轻了不少,而体内的真气似乎更为有力。
原来在空间里练功,竟有事半功倍之效。
忙完之后,趴回床上再睡一觉。
等再次离开空间时,叶兰舟能明显感觉到,即便出了空间,伤口的痛感也没那么难熬了。
只要不动弹,不牵扯到伤口,痛感就在忍受范围内。
“啧,这身体的忍耐力还真是差,这点小伤竟然能疼得一身冷汗。”
叶兰舟随口吐槽,见远哥儿趴在床沿睡着了,也不去叫他。
窗外灰蒙蒙的,天快亮了。
叶兰舟趴着,皱眉思索,该怎样才能尽快解决战事,就听见静夜里传来一声嘹亮的“报——”。
她连忙叫醒远哥儿:“有动静了,你去打听打听。”
远哥儿揉揉眼睛,擦了把口水,两眼呆滞地问:“啊?什么动静?”
“若我所料不错,应当是北燕来袭。”
远哥儿一个激灵,睡意顿时被惊散,拔腿就往外跑。
跑到门口,他心里一“咯噔”,又快步退了回来,死守着床榻。
“怎么了?”
“师祖身受重伤,我不能走,我要留在此处保护您。”少年板着小脸,表情无比凝重。
叶兰舟失笑:“即便真是北燕来袭,那也是冲着大军来的。
十八骑已经斩杀殆尽,普通的北燕细作没那个本事混到我跟前来行刺。
远哥儿,你只管去,我叫赛虎暗中保护你。”
远哥儿这才打开门走了出去,随即反手关门。
他一边往上院走,一边四下里打量,找寻赛虎的踪迹。
上院灯火通明,彭连英端坐正厅,七八名将军在厅内站着,探子在汇报战况。
“果然不出元帅所料,北燕贼人今夜二更时分发动袭击,强攻东路军。”
东路军的统兵将军是何大为,来到灵州就大病一场。
在三路兵马中,东路军算是相对最薄弱的一环。
彭连英猜测,北燕若要偷袭,多半会选择东路军作为突破口,因此着意加强东路军的防范。
一旦东路军遇袭,灵州守军可在第一时间支援。
西路军趁机攻打北燕大营,将前锋与大本营的联系切断,包围歼灭。
“再探!”
探子领命而去,彭连英与众将领来到沙盘前,分析战况,及时调动增援。
远哥儿听了一会儿,就跑去向叶兰舟汇报情况。
“师祖,依您之见,我祖父的安排可妥当么?”
叶兰舟答道:“元帅乃我东黎第一悍将,堪称擎天之柱、架海之梁,他的安排自然是最妥当的。”
之后,远哥儿就不停地在西跨院和上院之间来回跑,将最新战报说给叶兰舟听。
辰时初,探子来报,东路军已打退北燕偷袭。
战后盘点伤亡情况,东路军伤亡惨重,西路军攻打北燕大营也没占到什么便宜。
彭连英忧心忡忡,捋着胡子直叹气。
“北燕粮草不济,人困马乏,但我东黎将士,竟不能撼动其分毫。
此后只怕燕雄会日日来犯,扰得我军不得安宁。”
北燕若是不速战速决,再拖下去,兵马饿着肚子,必然不战而败。
想反败为胜,只有趁这几日还有口吃的,士气还没消耗殆尽,疯狂反扑。
众位将军各抒己见,七嘴八舌,有人说起叶兰舟和顾长淮重伤,言辞间十分惋惜。
“倘若军医与顾将军没受伤,定然能重创北燕军力。”
“可惜啊!可惜!”
远哥儿一听,撒腿就往西跨院跑。
“师祖!师祖!仗打完了,伤亡惨重,诸位将军都盼着您呐!”
叶兰舟苦笑道:“我这副样子,床都下不得,如何能再度作战?”
远哥儿一拍大腿,懊恼不已:“唉!都怪沐王爷!
若是沐王爷肯带我一同去,我给师祖挡刀,师祖就不会受伤了!”
那小脸上满是懊恼,端的是情真意切。
叶兰舟失笑:“傻小子,不想着好好练武,提高自身实力,反倒老是想着挡刀子。
怎么着?你皮痒痒,需要刀子给你松松筋骨?”
远哥儿直撇嘴,敲了敲右手臂上硬邦邦的石膏,垂头丧气。
“我如今这副模样,也只能挡挡刀子了。”
说话间,黎沐阔步而入。
“远哥儿,背后编排人,可不是男子汉大丈夫的所作所为。”
远哥儿回头一看,蹭的一下从凳子上跳了起来,既慌乱又尴尬。
“请王爷安,王爷,您来了呀。”
黎沐摆了摆手,淡淡地道:“起来吧。”
走到床前,微微弯下腰俯视叶兰舟,“你好些了么?”
叶兰舟一动不动地趴着,咧了咧嘴:“好些——嘶——好多了。”
黎沐脸一红,尴尬地抿了抿唇。
他张口就要道歉,叶兰舟忙道:“北燕夜袭,王爷不去正厅议事么?”
黎沐眉头紧皱,说道:“本王正是为此而来。”
叶兰舟心头打了个突,什么意思?
她都已经伤成这副鬼样子了,黎沐该不会还想拉她去送人头吧?
黎沐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开门见山地道:“兰舟,本王知道你有本事。
你能不能想个法子,将燕雄给……”
他手掌斜立,往下一切,比了个“杀”的手势。
叶兰舟嘴角抽了抽,干笑道:“王爷,您太看得起我了。
燕雄可是三军统帅,我哪有办法杀他?”
黎沐蹙着眉头,目不转睛地望着叶兰舟,张口欲言。
叶兰舟忙打断他,眼神闪了闪,尴尬地道:“我要是有那么大的本事,还能被人砍掉半条命,趴在这儿动都不能动?”
黎沐一怔,羞愧地低下了头,弱弱地嗫嚅。
“兰舟,对不起,都是本王的错。”
叶兰舟心里捏了把汗,暗暗道一声“好险”。
她这一刀挨得太是时候了,再不急流勇退,只怕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