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今日,回想起当初的事情,沈安的心中依旧不忍。他始终想不明白,废太子为何要在那么关键的时刻对他亲爹动手。
如果废太子没有意图谋害先帝,双方也不至于兵戎相见,甚至在当时还是王爵的皇甫胤善很可能会与皇位失之交臂。
当然,对于皇家内部的争斗,沈安早已司空见惯。他真正不忍的是那场惨烈的战争——回忆当年,原本繁华的皇都在大火之中化为灰烬,城里城外到处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战马在战场上盲目地寻找着自己那一死去的主人,折断的刀枪剑戟随意地插在地上,仿佛在炫耀自己最后的荣光。
沈安还记得,当时打败废太子是在一个黎明的时刻,随着晨光的洒落,战争也即将宣告结束。
在那短短的几天里,皇都周围的驻军在厮杀之中,有两万多人身首异处,负伤者不计其数,毁坏的民房更是不可估量。又有多少百姓因为战火而流离失所,甚至丢了性命,这已是一个无法统计的数字。
每每想到这些,沈安总会感到一阵唏嘘,但他坚信自己没有做错。毕竟相比于废太子而言,眼前的这位皇帝还算是明君。
“兄长,你刚刚话说了一半就停下来了。”眼见沈安陷入沉思,皇甫胤善等了半天,终于出声呼唤道。
“哦,没事。”回过神来的沈安微微一笑,“陛下,既然咱们两个想到一块儿去了,那这件事我就接手下来了。此事关系重大,不能拖延。我明天就到枢密院去重新组建一支查案的队伍。当然,你得把秦俊借给我。”
“明天?”皇甫胤善摇摇头,“不着急,兄长还是在家休息几日吧。而且你回来的消息我并没有告诉其他人,正好你也可以借这几天的机会在暗中观察他们一下,看一看朝廷上到底有没有人和废太子一党牵扯在一起。”
“那好吧。”沈安稍作停顿后,又提起了苏久宁,“陛下,找个时间把这人派到我府上吧,我想和他谈一谈。”
“兄长要和他谈什么?”皇甫胤善有些不解地问道。作为一个两次背叛的人,现在皇甫胤善还留着他只是为了稳定朝局而已。不管他之前对苏久宁做出过多少许诺那也只是权宜之计。而如今沈安归来,在皇甫胤善的计划中第一个该杀的就是苏久宁。
面对皇甫胤善的提问,沈安的回答非常直接:“他既是那个组织的成员,我就要想办法从他口中套出更多的话。当然了他现在背叛了那个组织,相信能了解到的内容也都是过去的东西。我们谈一谈,若是有启发最好;若没有的话,那就再说吧。”
皇甫胤善点点头,“那这一切就按照兄长所说去办。我原本打算在皇宫设宴,咱们两家人坐在一起好好吃顿饭,但后来想一想,这样可能会暴露兄长的行踪。再说,兄长刚刚回来,也应该回家去陪陪嫂子们。我今天就不留你了,待明日你忙完之后,咱们兄弟二人再在这皇宫之内好好喝一顿,如何?”
沈安微微一笑,他和皇帝的关系早已亲密到无需任何虚伪的客套,于是大步流星地离开了皇宫。
沈安回家后如何安慰自己的几位夫人暂且不提,而在皇宫之内,自他离开后,皇甫胤善的脸上就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