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料沉入水底的事不容小觑,沈安得亲自去看看,才能做出决断。
“大姐二姐,我去趟港口!”
来不及解释,沈安匆忙冲出门,叫沈小路备马,往港口疾驰而去。
此时的码头,沈家的船队此刻也已经抛锚定港,专门负责此项工作的掌柜正在组织人手搬卸货物。
无数个龙精虎猛的大汉赤膊着上身,一个个肩膀上扛着数十斤重的麻袋,脚步沉重,挥汗如雨。
一派热火朝天的繁忙景象。
哪里有翻了船的悲伤样子?
不对劲,绝对有猫腻!
沈安随手将骏马的缰绳交给一旁的伙计,找到正站在码头边统计货物的陈掌柜,询问道,“陈叔,您见我父亲跟我三姐他们了吗?”
陈掌柜回过神来,见沈安一脸焦急的站在自己面前,连忙起身恭敬行礼,丝毫不敢怠慢。
“少爷,东家跟三小姐在三号长船上,还未下船呢,您要是想去找他们的话,得先去船舱看看了。”
沈安道谢一声,径直离开。
见沈安丝毫不拖泥带水的离开,陈掌柜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总算,这次小魔王没有折磨他。
一旁负责提笔统筹账本的年轻伙计,见陈掌柜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不由得好奇问道,“掌柜的,沈少爷跟您是有什么过节不成?干嘛怕他怕成这个样子?难道是因为那两艘大船翻了?”
“不该问的别问,我没教过你吗?”
陈掌柜对待沈安唯唯诺诺,换了其他人,则又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
闻言,小伙计立马唯唯诺诺,不敢再说话。
小伙计本来就是本性纯良的邻家少年,经人介绍才来到陈掌柜手底下听候吩咐,上过几年私塾,灵性十足,这才让陈掌柜觉得可以带在身边打磨一番。
只不过,看他这模样,怕是猜出些什么了。
陈掌柜脸色阴翳难看,小伙计自知触了眉头更是不敢与他对视,低着头,老老实实的算筹货物信息。
冷哼一声,陈掌柜的抛下手中活,径直离开口岸,向城内而去。
他得早做些准备,未雨绸缪。
……
沈安径直登上三号大船,让过来来往往的力工大汉们,走到船舱之前,便听到里面算盘噼里啪啦被打的震天响。
船舱里一男一女,正在激烈对峙。
中年富态男人一脸严肃;“江南各地分会的现银决不能动用,那是预备来年收购瓷器和茶叶,运去女真那里售卖的,这关乎沈家命脉,决不能动用。”
“现在已经是什么时候了!还在乎来年?”
“倘若过不去这个难关,恐怕今年年底,沈家一家性命,都要做冤死之鬼了!”年轻女孩秀美紧蹙,因为心急,脸色都涨的微红。
“那也不能动!”沈大福一脸铁青。
别说江南商会中的钱款早已划分清楚份额,还有京淮两道,以及京师之中的所有银款也俱都规定好章程,调不出巨额的银钱来解决现在的燃眉之急。
就算能调用出钱财,现在摆在面前的难题却是时间。
香料沉入水中,再进一批来,就算日夜赶工,也根本来不及交货!
这让一向自诩头脑惊人的沈大福脸色越发难看了起来。
而同样脸色难看的,还有坐在他对面的沈安三姐,秦羽墨。
秦羽墨跟随着沈大福走南闯北,一路的艰难险阻自可不必多言。
如果说沈家时一艘正在经历狂风暴雨的帆船,沈大福是船长,那么秦羽墨,就是一路建立起这份庞大家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