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嘿嘿一笑,小贝齿露了出来,笑得贼兮兮的:“田里的嘛,嘻嘻,若是秋收时发现的,那就用火熏呀,找着耗子窝,在洞口烧湿柴火,拿扇子将浓烟煽进去,在洞口放笼子,一熏出来,它们正好撞进笼子里。”
她跟着娘去乡下时候玩过,创下了辉煌的战绩。
娘与佃户叔叔婶婶们聊事,她便与小娃娃们去熏耗子,熏了一个又一个的老鼠洞,好玩极了,最重要的事,干这事,娘亲会夸她。
皇帝手指轻点桌面,来了兴致:“不是秋收时候呢?”
“噢哟,那更简单了,直接药了呀!”莲花理所当然道:“药耗子,最简单的法子了,将老鼠药拌在谷子里,谷子可以先炒一炒,香香的,更好一些,放在耗子常走的地方,药了它们。”
秋季,田里庄家长好了,耗子有田里的粮食吃了,药耗子便不大管事,而且秋季田里干涸,适合熏耗子,稻杆儿都是现成的,好操作得很。ia
其余时候耗子在田里找不到什么吃的,下药药耗子最管事,就是费点谷子。
家里的耗子,用药的也行,但死耗子会也不知死哪去,也怕家里的活物误食了被药的耗子和耗子药,像她家,就很怕旺财误吃。
皇帝点头,面上一副了然的模样,若是私兵之事,也如此简单便好了。
他嘴角含笑:“囡囡懂得不少。”
听着很是有趣,难怪当初来苍澜院时候,就见里头种了不少瓜果蔬菜,有些甚至连他都叫不出名,她是真的在经历过田间的农事,比那些只会纸上谈兵的大臣,实在多了。
莲花眉飞色舞地说:“哎呀,也没有多少啦,这也是小时别人教我的。爷,你知晓哪种耗子最好药么?”
不待皇帝回答,她直接道:“是那种一窝一窝的,一个来吃耗子药了,其余的也跟着来吃,这样的最好药了,不过耗子被药多了也会学精,见同伴出事多了,就再也不上当了,所以药耗子的粮食最好久不久换一换,不过还是初初的效果好,或是它们没找着吃的,饿狠了,就很好药。”
皇帝听着听着,逐渐收起笑容,重复道:“一窝一窝,下药,除鼠患?”
“是的呀。”莲花撑着下巴感叹道:“以前我常在想,若是有一种耗子药,吃了后发作得晚一些,等所有耗子都上当了,再发作,那该多好啊。”
皇帝脑中一道灵光劈过,顿时醍醐灌顶,豁然开朗。
他猛然起身,吓了莲花一跳,跟着起身:“爷,您怎么了?”
他回过神来,直接道:“囡囡,不能陪你下棋了,朕想到了一些事,要去处置。”
莲花放下心来,摆了摆手:“哦哦,去吧,爷,正好我也困了,我歇息一会儿。”
兴许是万岁爷想到了解决难事的法子吧,这是好事。
皇帝“嗯”地一声,抬脚便走,待快走到门口,想起了什么,回过头去,就见他的小妃嫔还在注视着他。
他心里一暖,快步回转身走回来,俯身过去,在她的不解之中捧着她的脸蛋,连亲了好几口。
亲完后开怀夸道:“囡囡怎如此聪慧,真是朕的福星。”
尽管不知发生了何事,万岁爷的举动让她很高兴,莲花咯咯直笑,笑得脸蛋红扑扑的,十分高兴,嘴里矜持地道哪里哪里,都是拾人牙慧。
皇帝见她模样可爱,又狠狠亲了几口,这才动身出去。
走到苍澜院外,他对着身旁的人道:“立即传内卫司陈卫来见朕。”
他要确定确定,那些私兵在村落中生活的情形。
陈卫禀报时候,提到了这些私兵有些已与百姓通婚,呈村落状分布。
为了隐匿,这些私兵与百姓混居,的确成功蒙混到了现在,好处显而易见。
可却也有极大的害处,那便是与百姓混居活得相对安逸,很容易放松警惕,渐渐被百姓习惯所同化,缺了正规的军队纪律和血性。
且这么多年过去了,久离沙场,游兵散将又能保留多少军中的规矩?
兴许连水源的保护,也无军队中那般警醒,如此以来,想不费吹灰之力治鼠患,未必没有机会。
最后还有一点,当年逆王身边并无特别出色的将领,数得上号的,都已被斩杀,这些游兵散将若没有出色将领带领,不过一盆散沙,任薛平再好的布局也无用。
终归到底,薛平也不过是一个权臣,无领军之才。
若不是顾忌那些百姓,当场可歼。
这些皇帝都看得明白,如今得到了莲花的启发,他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若是可行,最大的难点便解决了……
内卫监里。
陈卫看着眼前长着桃花眼的年轻男子,心中举棋不定,他看不透此人。
这名年轻男子来之时,他便按祖师爷的吩咐,告诉他,他的投名状祖师爷笑纳了。
只是与预想中稍有不同,这名年轻男子先是一喜,后却收敛起来,询问了郭家之事。
郭家之事,他刚回并不如何清楚,不过郭家被抄,与他们跟踪运粮队之事无关,是万岁爷亲自下的令去抓的,对外宣称郭家贩卖私盐。
他未多说什么,只简单说了两句,至于运粮队的事,他一句未提。
听完他的说辞后,年轻男子蹙眉不语,过了一会儿才缓缓道,他们祖师爷既还未回京,投名状又已收,如何才能进内卫监。
陈卫十分惊心,不曾想这年轻男子如此敏锐。
祖师爷与他们出京一事,知道的人没几个,即便当初线索是这人和另一个中年男子提供的,可祖师爷在此人面前,从未表现过有出京的打算。
而且当初提供线索时,他与祖师爷一起见过这两人,故而此人即使猜测到祖师爷为那事出京了,但他如今在此,投名状又已收,如何也不会猜祖师爷未回才是。
还有,他只讲了投名状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