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故事呀。”莲花拉着他的手,仰头看着他:“以前爹爹哄我睡觉,就给我讲故事,小树妖的故事就是。爷您忙,等往后小娃娃出世后,便由我来给他讲故事怎么样?”
“如此……”皇帝目光落回纸上,心中快速斟酌,神色不变道:“囡囡有心了,只是月份渐大,朕不愿你伏案累着。不若朕让人写些相似的故事,等往后皇儿出生了,将故事读一读与他听,你读着有趣,也能哄睡皇儿,如何?”
莲花想了想,万岁爷这么说有道理,可是:“我也想自己写些与他嘛,我是他母妃,别人写的,终归不是我写的,我觉得不大一样呢……”
皇帝哑然,又看了看纸上写的东西,虽是白话文,却贵在真实自然。
每条鱼长得如何,哪些游得快却比较笨,哪些游得慢却很机灵,哪些游得又慢又笨,一目了然,详实地阐明了游得慢的鱼儿是如何被捞上来吃的,还附带了清蒸红烧等多种吃法。
也无不可,何况这是他小妃嫔的心意,是任何翰林学士都比不得的。
他遂点头应允,俯身去亲了她一口:“好,皇儿有囡囡这样的母妃,是他的福气。”
“哈哈,没什么的,我是他母妃嘛。”莲花眉眼弯弯,忍不住靠在皇帝胸膛上,撒娇道:“爷,我也要像娘亲一般,好好教咱们的娃娃呢。以前娘让我学这个,让我学那个,虽大多我都不懂是为何,可也知道娘是为我好,便如我也想教娃娃…咳咳咳……”
她忽然想起不能说,一下子停得太急,被口水呛到,咳嗽起来。
皇帝来不及深究,赶忙替她拍拍背:“乖乖,不急不急,说慢些。”
咳了好一会儿,她才停下来,小小呼一口气,忍不住拍拍胸脯,心里大呼好险,差些将《劝学诗全集》都说出来了。
皇帝看她神情不对,不由疑惑道:“囡囡有事……”
“哈,没有没有。”莲花赶忙摇头,一口否认,眼神乱瞟,看见梳妆台上写的东西,又顾左右而言他道:“哎呀,这墨干了呢,爷,我先收好呀。”
说着挣脱皇帝的怀抱,拿起那张纸,重新叠一叠,假装整理整理。
皇帝看着她,心里是肯定了,的确有事,而且还是要瞒着他的事。
莲花一边摆正手里的纸,一边想悄悄去瞄一眼床前暗格的方向,又觉身后的目光灼人,最终还是克制住了,强忍着不去看。
万岁爷太精了,哎呀,不能看不能看。
皇帝看她将那张纸反复折腾,看不过眼,直接环住她,将纸抽走:“不是要收好?收在哪?朕替你收。”
“啊,哦,放下头呢。”莲花一惊,随即反应过来,指了指梳妆台下头的抽屉里,那里辟出了地方放她的笔墨纸砚。
“嗯。”皇帝顺着她指的地方,拉开抽屉,便见最上面放的是几张写好的纸。
他大概翻了翻,竟然都是他的小妃嫔给肚子里的孩儿准备的故事。
来不及细看,就听他的小妃嫔道:“爷,咱们早些就寝好不好?”
他将放纸叠在了最上头,合上抽屉,起身问道:“困了?”
方戌时末,他的小妃嫔通常亥时三刻睡。
莲花摇摇头,又点点头,扯着他的袖子摇起来:“昭哥哥,我想你早些歇息呢。”
皇帝宠溺一笑,知道是为什么了,温柔地应道:“好,听囡囡的。”
莲花当即眉开眼笑,牵着他的袖子走到床边,一屁股坐到床上,仰头冲他露出甜甜的笑来,等着他更衣。
皇帝心都看化了,在她的注视之下,开始自行更衣。
莲花边看,边习惯性地将手放到圆圆的肚皮上抚摸,想起了什么,问道:“昭哥哥,有三哥哥他们的消息了么?”
皇帝手顿了一顿,心里叹了口气,如实道:“还未曾。”
编藤条之人防备心极强,离去后,将所有痕迹都扫除了,又修饰了容貌,最终消失之地,是在国子监附近,后托再也无人见过去向。
尽管让李家商号根据藤条寻找,可这藤条只在国子监外的集市出现过,别处再也没有出现过,查不到。
“哦……”莲花双手抱着肚子,声音低了几分,低着头让人看不清神色。看書喇
皇帝见状,心疼了,衣也不更了,走到她面前,蹲身下去平视着她,安慰道:“囡囡,不必担心,你的猜测是对的,你的三哥哥他们还好好的,迟早会找着他们,再给朕些日子,可好?”
莲花正低头看着肚皮,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闻言不由抬头,眨眨眼:“爷,我不担心呀,三哥哥自小就很会躲猫猫,总在暗地里瞧我急了,他才出来呢,一时找不到是正常的。”
自从拿到藤条之后,她就知道三哥哥他们好好的呢,正如万岁爷所言,找到他们是迟早的事。
今日有此一问,不过是顺嘴而已,要真担心,她就不问了,像之前那样子。
皇帝一怔:“囡囡方才是想什么?”
看不清表情,让他误以为她难受。
“昂~”提到这个,莲花有些骄傲,她眉眼弯弯道:“爷,我三个哥哥都可厉害了,不知等娃娃出生,能不能让几个舅舅教些本事给娃娃,别的不说,大哥哥很会读书,秀才一考就过了呢,二哥哥武艺不错,很会打架,三哥哥脑子聪明,会玩的多……”
她开始絮絮叨叨地畅想未来,尽管她把想要教给娃娃的,编成了册子,但她小时候有的,她希望她的娃娃也有。
皇帝放松下来,坐在她身边,将她整个人揽入怀中。
此时此刻,心中安宁无比,便是安安静静地听她说,心中已然满足。ia
他对莲花说她三哥他们都好,迟早会找到他们,绝非空穴来风的安慰之词。
虽是查不到编藤条之人的踪迹,却查清楚了一件事,编藤条的人是冲着郭能而去,藤条不过是习惯使然,顺手编的。看書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