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澜院偏殿内,充满了对新生命的喜悦。
南城院落的一间厅房里,气氛就没那么轻松了。
莲秉成和莲长和架吵了一半,被苏然强制喊停,催促着他们有饭快吃,有屁快放。wΑp
导致他们还未叙足旧,就被匆匆拉去吃饭,还滴酒不准沾,一点儿也不得劲。
在莲万真的催促中,在苏然的轻言细语,两人饭吃个半饱,就被赶进了卧室,关起了门。
苏然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不容置疑的决定,让王三他们把酒肉带到另一个院子去吃喝,再敞开厅房,让千尘守在院墙之上,五生守在院中,不许人靠近。
莲秉成似早有预料,无任何异议,只听从安排。
待一切安排好后,苏然行礼,开口道:“秉成大哥,如今囡囡如何,请与我们说一说,当年迫不得已,将她丢下,让她孤身一人北上……”
说到这里,苏然捂着心口,只觉心疼难忍,说不下去。
“弟媳妇,你别急……”
莲长和见状,赶忙将苏然搂住,轻轻安抚,又冲莲秉成打断道:“秉成老弟,你莫有负担,告诉我们,这些年发生了什么事,囡囡如今好不好,便是…便是不好……”
越说越艰难。
“长和老弟,你听我说,小花现下很好……”
莲长和心痛难耐:“秉成老弟,你莫骗我。”他根本就不信。
他喉咙艰涩,艰难地反问道:“若她是很好,我们怎见不到她?宝儿说知道囡囡在哪,她很好,可宝儿却说不清为何见不到她,我知宝儿想宽慰我们,让我们别担心,可见不着人,如何能不担心?”
就如先头宝儿宽慰他们,囡囡跟秉成老弟一起搬家了一样。
自苏然大病一场后,这些事莲长和都多思了几分,不过不说破,怕其他人担心罢了。
可终究还是压了一块大石头在心里,压得喘不过气来。
莲沐苏抬眸看向他爹,心里叹息一声,他爹日日看着高高兴兴的,原来心这般重,他和小宝不该瞒着他爹的……
黎清书静静在一旁听着,冷清的面容,浮起了一丝愁绪。
“不是,你误会了……”莲秉成干瘦的脸,急了起来,涨得通红,急急想要解释。
不等他说完,莲长和摆手打断,有些事要事先说清楚的,要在知道真相前,这样才不伤感情。
他搂着神情悲伤的苏然,狠心道:“我们也想通了,生死有命,这么多年囡囡都无音讯,便是她不好,我们也不会怪你,都是我的错,是我这个做爹的没用,没护好她。这些年,每每想到囡囡,然然便忧心忡忡,夜不能寐,我们不求别的,只求早些知晓她的消息,也好……也好安心,还望秉成老弟,如实告知。”
从见到莲秉成开始,他心里又喜又惧,喜的是多年老友终于见到,惧的是小女儿终归是有个答案和了结了。
藏在心底的,是他的惶然不安,他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不敢去触碰,但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
伸头一刀缩头一刀,便是真相残忍,今时今日也定要知道,他再也不想见到自家夫人,把忧心闷在心里,将自己压垮了。
莲万真实在忍不住了,他不满地道:“爹,您在说什么,怎么咒小妹啊。”
他早就急得不行,却一直耐着性子,听娘吩咐,如今是越听越不对。
听到族叔说小妹还很好,他很高兴,可转眼间他爹就否认了,还说的头头是道。
对啊,宝儿只说小妹很好,却没解释为啥见不到她!看書喇
他先头都没想过这问题,小宝说啥,他听啥,一点没多想。
他大急,忍不住一把握住莲秉成的肩膀,使劲晃了晃:“族叔,您快讲呀,小妹究竟如何了,小宝说她好好的,是不是?”
莲秉成几次说话都被打断,难受得不行,又被晃得头晕眼花,他火了。
他干瘦满是褶子的手,一把抓住莲万真的手扯开,狠狠一跺脚,朝着莲长和道:“莲长和,亏你还是小花亲爹,口口声声说疼她,如今就是这般盼着她不好的?”
“我……”莲长和想要解释,他是怕得不到真相。
这回,轮到莲秉成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了。
莲秉成也是被逼急了,如炮仗一般噼里啪啦开始讲:“小花如今在宫里头,是宫里的娘娘,过得很不错,圣上对她很好。月娟前阵子,就是大侄子在国子监外考试那日,还进宫里见了她,回来同我说,小花气色好得不得了,就没几个人有她那么好的气色,除了记挂你们,旁的烦心事都没有,只管吃好喝好睡好养好胎便成,其余事都不必操心。”
这一串话,说得又快又急,蕴含的信息量巨大,让几乎所有人都愣住了,来不及消化。
只除了莲沐苏,他听到前头,巨大的喜悦几乎将他淹没,却在听到“养胎”二字,他目光一闪,心漏了一拍,努力克制自己不露出端倪来。
他的小妹,卷入了朝廷纷争之中,如今情况不明……
莲秉成一口气说了长长的一段话,说得急了,停下来大口喘气。
厅里鸦雀无声,众人不敢置信地看着莲秉成。
苏然虽早有心理准备,却依旧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她的小女儿是在宫里,还好好的,一切都与宝儿说得吻合,可她的小女儿怎成了娘娘?……
她忽然想起,当初在睡梦之中见到的那一幕。
那时她如游魂一般飘荡到了空中,飘过了片片屋舍,飘过高大红墙,飘过一片园林,看到了囡囡在哭,身边有个看不清面容的青年男子在安慰。
难道说,她梦见的都是真的?
不等她多想,一阵爆笑响亮地出现在厅中。
“哈哈哈,我就知道小妹好好的,她那么聪明,到哪都过得好,小宝没有骗咱,爹您错了,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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