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破心镜,缓冲空间。
从乔恩那里离开后,安格尔便直接下了线。
稍微舒展了一下身体,安格尔余光瞟了眼坐在沙发上的拉普拉斯。她整个人都被柔软的沙发所包裹,眼睛紧闭着,显然还未从梦之旷野离开。
这点安格尔也知道, 因为他下线前,曾用上帝视角看过拉普拉斯,发现他还在渔船上钓鱼,表情十分的认真,奈何旁边的鱼篓里一点鱼获都没有。
值得一提的是,在渔船边上有一队队散发着夕阳余晖的金色飞鱼, 它们仿佛完全没有注意到拉普拉斯般, 肆无忌惮的从她身边飞跃而过。
拉普拉斯只要伸出手,至少能逮住一条飞鱼。但她并没有这么做,而是将所有精力都放在固定的钓竿上。
似乎只有从钓竿上钓上鱼,才算是真正的钓鱼。
安格尔也不知道拉普拉斯在想什么,但安格尔还是头一次看到拉普拉斯如此专注,本来还想询问一下她要不要一起下线,最后也算了。
安格尔听说过一些又菜又爱玩的钓佬故事,钓不上鱼时,他们的借口是一堆堆。他如果在这个时候打扰,说不定拉普拉斯会觉得是他打扰才让自己没钓上鱼。
虽然拉普拉斯可能还没进化到这个境界,但安格尔还是决定不打扰她,独自下了线。
不过,也因为独自下线, 安格尔注意到了一个有趣的地方。
拉普拉斯的意识体纵然还在梦之旷野里钓鱼,但缓冲空间的她,似乎也不是完全没有防备。
那一头银白色的长发, 在她身周缓慢的移动着, 就像是一条条护卫着身躯的银白小蛇, 哪怕没有接触, 安格尔也能察觉到那飞舞的发丝所带来的威胁。
安格尔没有尝试去接近拉普拉斯。
无论拉普拉斯有没有防备,在对方沉睡时靠近,都不合礼数。
安格尔小心的绕开头发经过的区域,转头进入了镜面通道,他的目标是心脏空间。
在安格尔与拉普拉斯去梦之旷野的时候,路易吉被安排留在心脏空间,操作四肢与实物收集器。
不过,安格尔来时,发现路易吉压根没有去动神秘具象物,而是靠在心壁旁,有一搭没一搭的拨弄着琴弦。
他的眼神有些恍惚,甚至在安格尔到来时,都没有立刻发现。
从他拨弹的音符,以及那散发出来的颓丧气息,安格尔就知道,路易吉的心思肯定还沉湎在“乌利尔的抉择”中。
直到安格尔都来到路易吉面前,他才手忙脚乱的试图装作自己在操作四肢的样子。
“拉普拉斯让你操作心脏空间的动力模组,只是想转移一下你的注意。不过,看样子效果不大。”安格尔打趣道。
路易吉也知道自己的仓惶,瞒不过安格尔,索性也放弃了操控四肢,气馁的瘫坐在心壁旁:“我刚才就发现联系不到本体分身了,想来,拉普拉斯能进梦之旷野?”
安格尔挑挑眉:“没有听到你的吟诗开场白,还挺怀念的。”
路易吉挠挠鬓角,表情一脸的郁闷:“实在没心情。”
安格尔沉默了片刻后,向着路易吉伸出了手。
在路易吉迷惑的眼神中,安格尔的手心上,缓缓的出现了一本用魇幻之力构成的薄册。
“那你看看这个,不知道能让你心情好点吗?”
路易吉迟疑了片刻,接过了薄册。
薄册的封皮很朴素,只是用巫师界的通用文,写着一排花体字。路易吉这個时身,有泰半的记忆都来自人类,对通用文自然也不陌生。
“钢琴心理学?这是谁写的书?”路易吉狐疑的看着书名,总感觉这本书的书名有点怪怪的,这世上真有什么钢琴心理学?
安格尔:“算是我导师写的吧。”
顿了顿,安格尔接着道:“我将你的情况给我导师说了,他针对你现在遇到的困难,现编了一本策略集。喏,就是这了。”
“至于名字,是我取的。”
路易吉有些怀疑道:“真是你导师编写的?这么快?”
安格尔:“你看看就知道了,没有什么高深理论,只是一些策略。”
路易吉迟疑了一下,翻开了书皮。
只是看了两页,路易吉的表情便发生了变化,从怀疑到思虑,然后又从思虑到恍悟,整个人俨然沉浸在了书中。
安格尔也没有打扰,这本钢琴心理学并不厚,以路易吉的阅读速度,花不了多长时间就能读完。
果不其然,路易吉只花了一刻钟,便看完了整个薄册。
“后面呢?后面呢?!”路易吉看到最后一页时,已经彻底沉浸进去了。
书中的内容并不高深,说是“钢琴心理学”其实并不对,它更像是一篇篇策略,或者说攻略。
而且完全是按照路易吉的困境所设定的攻略。
里面甚至记载着,当乌利尔谈论某个调性的琴曲时,用竖琴要怎样去应对?应对的方法有哪些?当变奏时,应对的方法又有哪些?
当然,这只是一种简单的概述,如果真正去看这本书,会发现里面记录了不同策略下的各种思维导图,每一个思维导图下还有更多的子栏目,以及相应的对策。
看上去简单,实际上很复杂。
而且想要学透,需要极其高深的艺术素养。起码,路易吉是做不到的。
这就像是下指导棋,以高屋建瓴的方式,引导后进者上道。
路易吉,如今就被乔恩下着“指导棋”。
只是,这盘指导棋的棋谱,就只有寥寥几种,路易吉只花了一刻钟就看完了,这自然让他直呼不够。
路易吉渴望更多的“棋谱”。
所以,看完后的第一时间,路易吉便用期冀的眼神看着安格尔。
安格尔耸耸肩:“就这些。”
路易吉愣了一下:“就这些?”
安格尔点点头。
路易吉皱着眉:“就这些哪够?乌利尔弹奏的钢琴曲,每一次都不一样,只有书中这几种情况,不一定能有用。”
谷紶
话毕,路易吉似乎想到了什么,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