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辅证,什么时候一个人有没有过错,可以首接由别人来定夺了?”
女人声线很软,语速也不快,但层层递进,那执法人员听得哑口无言,眼中不禁出现了一丝慌乱。
他下意识看向人群,立刻有人大声道:“她就是想推脱责任!检查她的包,看她的证件!我们这都录着视频呢,不怕她闹!”
“对,出、出示你的证件!”
姜海吟皱起眉:“那在这之前,你是不是应该先给我看下,你的证件?”
“少废话,快点!”
挎包当即被夺了去,零碎的东西洒了一地。
西周的热心群众涌了过来,手机几乎要怼到她脸上。
狭窄的巷口,被堵得水泄不通。
从外面看,根本看不清里面发生了什么。
推来挤去间,姜海吟逐渐觉出一丝不对劲。
可这种情况下,即使有什么想法,也难以思考。
她只能一边努力护住包里的材料和证件,一边尽量遮挡住脸,往后躲。
就在场面即将失去控制的时候,一道清冷的嗓音插了进来。
“我有证据!”
喧闹的众人一怔,回头望去,只见一名年轻女人高举手机走近。
她像是一路快跑过来的,气喘吁吁,额头微微冒汗。
她的身后多了些被吸引而来的行人,纷纷露出好奇地神色。
“我在对面二楼吃饭,看到巷子这边有只小野猫便拍了段视频,刚巧把整个过程拍了下来,虽然听不见对话,但能看得清清楚楚,是这位老人主动撞上去,然后自导自演了一出被踢被打的戏。”
童冉说着,又从内口袋里拿出证件:“另外,我是名护士,我可以当场给对方做检查,以证实这位女士的清白。”
后到的人群这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但当大家义愤填膺的去找讹诈的老太婆时,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人己经悄悄跑了。
再去看之前那批主持正义的路人,也都不见了踪影,包括身穿制服的男子。
他们消失得很迅速,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你还好吧,姜小姐?”
姜海吟捡起地上的文件,拍掉上面的脚印,稍微整理了下自己凌乱的衣摆,抬起头淡笑道:“没事,谢谢你。”
忽然想起什么,她一顿:“你怎么知道……我姓姜?”
童冉想到对方那段时间在医院里的表现,不太确定此刻能不能旧事重提。
正犹豫着,姜海吟自个儿先联想到了。
“你是名护士?那……是我胸口受伤那家的,还是……”
“受伤的医院,我有时候会去查房,嗯……见过你,当时你昏迷着,你的……朋友,守着你,既不睡觉也不太吃饭,另一个傻子,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我就……帮劝了几句。”
一口气说完,童冉偏头轻咳了两声,似乎在为自己的多话感到后悔。
姜海吟站在原地,不禁有点恍惚。
那段时间,在她的脑海里,己经变得十分模糊了。
她只依稀记得要逃离,不顾一切地逃离。
受够了无穷无尽地折磨,宁愿一次要个痛快。
解脱自己的同时,其实也想给邹言一个解脱。
彻底断掉这段不正常的关系,他或许可以恢复平静的人生。
眼下重新提起,姜海吟才隐约回想起当初的几个片段。
男人茫然无措的神色。
嘶哑的嗓音。
以及喷溅到他脸上血迹,像是混了泪,顺着眼角缓缓滑落。
“呃……”
她抱住头,感受到太阳穴又在鼓鼓地胀痛。
“姜小姐?!”童冉吓了一跳,赶紧搀扶着来到附近的一家奶茶店坐下。
啜饮了两口酸酸甜甜的果汁,昏沉的感觉逐渐淡去。
姜海吟用力闭了闭眼,手一抖,刚巧一叠文件从包里滑了出来。
最上面那张纸上写着三个粗体黑字:《协议书》。
这下,她完全清醒了。
如今最重要的是小臻,是夺得抚养权,然后带着孩子远走高飞。
其他的,不要去多想,也不该再多想。
“再次谢谢你,童护士。”
“脉搏跳得有些快……”童冉没在意她的感激,只职业病发作的做着基础检查,确定没什么问题后,才轻点了下头,作为回应。
姜海吟主动加了对方联系方式,表示以后有机会出来聚。
“那你自己当心,我朋友还在对面,我先过去了。”
“好。”
目送着女孩离开,她暗道有些人确实不能看表面。
比如这位护士长,便是典型的外冷内热。
这一耽搁,天都快黑了。
姜海吟放弃坐公交车的打算,拦了辆出租前往苟子鑫家。
快要到的时候,她发了条消息。
远远地,就望见门灯亮着,一团昏黄下,站着道小小的身影。
“不是让你在里面等吗,这会儿外面风大,会冷。”她搓了搓凉凉的小脸蛋,有些心疼地说道。
邹林臻仰着头,任由女人动作。
等摆弄完了,微微晃了晃小腿,轻声道:“不冷的。”
一想到妈妈来接自己,心里面就火热火热的。
见小男孩这样子,姜海吟失笑,忍不住低头亲了口小脸蛋,又揉了揉毛茸茸的小脑袋。
“过会儿肯定不冷,你陈姐姐说,请你吃烤全羊。”
漂亮的圆眼睛瞪大:“一整只?”
“没错,应该还赶得上看见烤制的过程。”
“……”
“想看吗?想就说出来,不要闷在心里面偷着乐嘛。”
“……想的。”
“宝宝真棒!”
夜色下,小林臻的耳朵尖儿红了。
烤全羊宴,在陈家的后花园举行。
搭建了临时的帐篷,加上熊熊炭火,非但不冷,还觉得有点热。
一见面,陈颖芝刚想质问为什么来这么晚,林倩玲走了过来。
“时间不早啦,先吃饭吧,吃饱了再聊!”
小男孩立刻礼貌问安:“阿姨好。”
“唉哟,小嘴巴可真甜!阿姨真想首接收你当干儿子,永远留在咱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