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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怎么了?不舒服么?厕所在那边。”
这位“少女”发现江禅机面色有异,可以说是表情扭曲,以为他吃了茶点闹肚子。
“没有不舒服,只是……听了你的话,觉得……你志向远大。”江禅机干咳几声,他着实被尤绮丝给惊到了,呛到了唾沫。
“我知道,我刚才的发言太过异想天开,尽管我活了一万多年,但相比于地球的历史、生物的历史、人类的历史,只不过是弹指一挥,未来有着太多不确定性,今日沧海,明朝桑田,那些曾经统治过地球的霸主,依然抵不过大自然的天威,即使我能从核战争中活下来,但谁能料到明天会不会有一颗小行星向地球撞来,或者其他一些毁灭性的自然灾害,比如冰川期的来临……想再活一万年都属奢望。”
这话如果是普通人说出来的,江禅机只当对方中二病发作或者吃得太饱,但无奈她真的有资格担心这些。
“没关系,你不用担心。”他斟酌词句,尤绮丝的话实在太中二了,他有些说不出口,“我保证你可以一直活下去,人类灭亡也好,地球爆炸也罢,只要你愿意,你可以看到这个宇宙的终结与下个宇宙的诞生,见证无数王朝的兴盛与衰亡,见证无数物种的起源与进化,直到你终于觉得无聊的那一天。”
她愣住了,像是没听懂他的话似的,果然还是直接说赐她永生更好?但他不想给她不切实际的期望,因为尤绮丝给她的永生是意识和思想的永生,并不包括肉体的永生,当然如果尤绮丝成功找到了合适的复辟环境,给她重新塑造一个身体也不是什么难事。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她噗通一声跪下,磕头如捣蒜。
江禅机对她这种一言不合就磕头的习惯真是无语了,这可能是她在一万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吧,毕竟她追随过的那些人都是王啊神啊之类的,下跪可能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一万年里至少跪了八千年吧,这习惯可是不好改。
“别别,你别这样,难道你真的相信了?”他赶紧把她拉起来。
正常人都不会相信这么荒谬的事吧?
“当然相信,您可是连撒旦都能驭使的大人,当看到您的第一眼我就有所怀疑。”她激动得语无伦次。
“怀疑啥?”他问。
“在《启示录》里,关于发生在哈米吉多顿的末日审判,有一小段描述——我看见天开了,有一匹白马,骑士号称‘诚信真实’,他无论审判或作战都凭公义,他的眼睛如烈火,头上戴了许多华冠,并写上一个只有他自己才明白的名字……”她背诵道。
江禅机无奈地说道:“一段模棱两可的预言并不能说明什么,再说这预言除了白马之外,跟我也没什么联系啊……”
不过“一个只有他自己才明白的名字”是什么鬼?是指“姜婵姬”这个名字?巧合吧。
她继续说道:“光凭这段描述,我还不能确定您是值得我追随的人,直到看见撒旦都要受到您的制约,并且一口叫出我在追随耶稣时曾经使用过的名字……”
撒旦终于忍不了了,周身黑焰膨胀,跳起来咆哮道:“我跟这个蠢货只是签订契约而已,并未受到他的制约!你最好别再使用‘驭使’这个糟糕的词,否则我……”
可惜它的声音传不到她的耳朵里,不过她能看出它很愤怒,然而江禅机不为所动,她也就镇定下来。
“大人,我斗胆一问,撒旦刚才在说什么?”她问道。
“它在威胁你,让你别再用‘驭使’这个词了,难道你不害怕吗?”江禅机反问。
“不怕,如果它想杀我、能杀我,早在我见到它的第一时刻,我就已经死了,但我好端端地站在这里,就表明它不能杀我,这当然不是它或者我的缘故,而是由于您对它的制约。”她条理清晰地分析道。
接着,她淡定地转身面对撒旦,说道:“我知道在你眼里,我只是一个无能的凡人,不过我这个凡人有一件比你更很擅长的事——在我漫长的一生里,我之所以能苟活到现在,不是因为我没做错过事,而是因为我从未站错过队,任时光流转、世事变迁,我始终能站在胜利者的这一边。”
连江禅机都能听出来,这不是在嘲讽撒旦是个失败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