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钰绕出大院,才反应过来那个“阿钰”竟是自己。
阿钰?
林霁何时这样唤过自己?
他甚至从没正经喊过一声妹妹!
“不喜欢就不喜欢,拿我当什么借口啊……”
朱帘就听她一路嘟嘟囔囔,方才在花厅里也没少忍让程家姑娘,便哄她:“姑娘快回房歇着吧,霁公子送了几块冰过来。”
“他?送冰给我?”
一进到瑶光院主屋,却真像是入秋了。
林钰往美人榻上一靠,但见青黛关上门乐呵呵跑过来。
“说是今年天热,冰政司就往府衙拨了消暑的冰石,霁公子也有心,一半送去夫人的香梅园,另一半就在咱们这儿了。”
桌上还摆着一只冰鉴,提前镇了各色林钰喜欢的饮子,朱帘手中的蒲扇一摇,凉风就送到自己面上。
也不知林霁发什么疯,自己越避着他,反而越上赶着来贴。
不过看在整间屋室阴凉如秋的份上,暂且不怨他拉自己做挡箭牌了。
“鸣渊呢?”林钰收了汗就想起他,“方才进来怎么不见他?”
青黛便说:“他在花圃呢,姑娘有两日没过去了,别说那小哑巴还真懂点儿,花圃经他手一下就齐整不少!”
林钰从前爱养花,后来出事就搁置了,这趟回来也还没顾得上打点。
“天这么热,也别叫他浸在里头,到屋里歇歇凉吧。”
反正也不是他第一回进屋,青黛应了一声,殷勤跑去喊人。
鸣渊进屋时,林钰已经带着两大块冰坐到了书案前。
又冲他招招手,示意他过去。
青黛留在冰鉴边,同朱帘一起扇风,并不打搅两人“说话”。
条案上备好了纸笔,少年身上有一层薄汗,将交椅挪了挪,不敢坐她太近。
“明日我会带你们出门,有几件事要做。”
“一个是蛊医,我会叫朱帘多留心,至少先打听打听,看哪里的蛇比较多。”
鸣渊点头,示意自己在听。
“还有一件事,要你悄悄帮我去办。”
听她压低嗓音,鸣渊坐得更端正些。
“这些是我戴厌了的首饰,”林钰把方才收拾好的妆奁递给他,“你去找四五家当铺,分开当掉,然后悄悄把钱带回来。”
鸣渊打开妆奁,还是略有迟疑。
拿过笔写下:[很缺钱吗]
没记错的话,这些都是她的宝贝。
“先别问我为什么,”林钰小声说着,“阿渊就帮我去做,好不好?”
这就是鸣渊的好处,他不会问东问西。
点点头,果然没再追问。
林钰便又交代:“每样低于三十两,你就别当,换一家问问。”
运气好些,或许能凑个五百两银子。
关于晚迎她已有对策,可倘若父亲仍然偏信她,有这笔私房钱,自己也不至于过分狼狈。
抱着妆奁太显眼,到了第二日,鸣渊把东西藏在了身上各处,体格健硕的好处就在这里,衣裳一遮什么都看不出。
既然答应母亲跟林霁去游湖,林钰这回并不拿乔,午后十分准时地出现在林府门口。
林霁从车上望下来,待那娇小的少女被搀上马车,只问:“你要带这许多人?”&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