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千程小跑着到父母面前,一把抢过锄头,穿着西装皮鞋便抡了起来。
霎时间,偏干的麦田里尘土飞扬,伴随着尘土,许千程的眼眶里也流出了两行温热的泪珠,伴着汗水砸在坚实的土地上。
母亲见状一把抢过许千程手里的锄头:“傻孩子,把锄头放下,我和你爸辛辛苦苦供你上大学,为的就是你能一辈子不再摸这锄头把子!”
“我俩虽说身体不如之前,但也不是个废人啊,力所能及的小活干一点,就当是锻炼身体了!”
边说,母亲边取下脖颈上的毛巾,宠溺地擦去汗水,也悄悄地拭去眼角的泪花。
“跟妈回家!”
余晖下,母亲还像小时候一样牵着许千程的手在麦田里穿行。不同的是,原本矫健的步伐如今却有些蹒跚。
全程,一旁的父亲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黝黑的脸上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到家洗漱一番,许母便一头扎进厨房张罗起来。
父亲则坐在堂屋的椅子上,从心口的衣兜里摸出一个已经看不出品牌的香烟盒。
“爸!你怎么还抽烟呢!你的病医生不是说过了,不让抽烟么!”许千程皱着眉头,数落起父亲来。
“没抽!”父亲闻言,默默地将烟盒又踹了回去。
眼见着人赃并获父亲还不承认,许千程的无名火瞬间被点燃。
“你知不知道你的一盒药有多贵,就这么点小毛病就戒不掉吗?我赚钱很容易,我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是不是!”
许千程越说越生气,越说越觉得委屈,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把将烟盒从父亲的衣兜里拽出来,扔在地上狠狠地撵了几下。
被数落一番的父亲,面色依旧平和,甚至看不出一丝波澜。仍旧说了句:“没抽!”
听到堂屋的声响,许母拎着饭勺走了过来。
看着地上被踩烂的烟,许母也附和着说了一句:“你爸没抽!”
说完,便拉着许千程朝厨房走去。
堂屋的父亲见许千程离开,默默起身,将踩烂的烟盒小心翼翼地收拾了起来。
“妈,你真的不能这么惯着我爸!他的病根本就不能抽烟,你说你还帮着他隐瞒我……”
许母闻言,将锅刷使劲丢到锅里,停下手里的活计,嗷的一声。
“我说你爸没抽就是没抽,我跟你爸多大年龄的人了,还要受你数落!这几年你是过得不容易,但几十年了我跟你爸都是这么过的!你要是觉得委屈,就赶紧滚,我们不拖累你!”
边说,许母便将许千程使劲地朝门外推。
这猝不及防的举动,让许千程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许母推了几下,推不动后,便蜷缩在灶膛口抹起了眼泪。
泪眼惺忪的许母将手揣进黝黑的围裙下,颤抖地嘀咕:“这几年我们老两口接连有病,是拖累了你。但我们不知道钱不好赚吗?你爸在家整天长吁短叹的,连药片都舍不得按医嘱吃两片,甚至快断药的时候一天只吃一次药,难受了就去麦田里偷偷咳嗽。”
“我不是每个月都按时寄钱回来么,是寄的钱不够吗?”许千程道。
“那就不是钱的事儿,你爸是舍不得花!”许母吸溜了一下鼻涕。
“我不是说过了么,不要担心钱的事情,你们二老就只管好好养身体么!”许千程苍白地为自己辩解着。
这几年,尽管在钱上他从没亏待过父母,但要说关心,他做的确实不够。
“你爸的烟瘾重你不是不知道,他那是早些年干累活解乏落下的毛病了。得了肺病之后,那烟是一支都没敢抽。你爸兜里那烟,还是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