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筝压根不知道自己的好大儿都背着她做了什么。
距离卫瑾的生辰还有一段时日,阮筝生怕袁氏母子又起什么幺蛾子,她可没这个闲工夫和他们掰扯。
阮筝让云因盯着袁氏母子,细查当年调换孩子一事中的重重疑点,自己则把全部心力都放在卫瑾一人身上。
白日里请女先生授以诗书明理,晚上则亲自教她习字。偶尔中途休息,便给她讲解分析平京之中士族高门的复杂关系。
阮筝出身大族,不同于根基薄弱的卫家,陈留阮氏是豫州大族之首,族中子弟个个都是钟灵毓秀的人物。阮筝的曾祖父、祖父,曾任前朝尚书令兼太子太傅一职,父亲阮瑛更是备受天下学子追捧的名士。
阮筝深受家族长辈的教育影响,也不指望能在这短短的一两个月中将卫瑾培养得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对高门贵女而言,这些都是次要的东西。重要的是一个人的眼界见识,绝不能囿于后宅这一亩三分地。
阮筝用心教,卫瑾刻苦学,忙碌而充实的日子,令他们完全疏忽了卫平侯这个不折不扣的恋爱脑。
很快就到了三月十八这一日。
卫瑾生辰当日,阮筝特意起了个大早,开了库房,将从前的陪嫁一一翻出来,看看有没有能用得上的。
她要将卫瑾打扮得漂漂亮亮。
卫瑾今日穿了一件丁香色的襦裙,头发挽成两个小髻,胸口和裙下摆用素白的绣线绣了简约的玉兰花瓣,腰间系了一根藕色的宫绦,配着荷瓣图样的荷包,身姿纤弱却不卑不亢,自有一番沉静美好的精气神。
阮筝眼中流露出赞赏,“大娘生的好,今日稍一打扮,更是光彩照人。”
卫瑾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笑容羞涩,轻声道:“都是阿媪的功劳。”
云因并不揽功。
胭脂水粉可以修饰一个人的妆容,可对卫瑾这样的小娘子并没有多大加成。
更何况,卫瑾这些日子以来的努力她们都有看在眼里。
她长在乡野,挣扎泥泞之中,刚回卫平侯府的时候身上还有很明显的拘谨土气。
但如今却眉眼平和,谈吐自然,宛若玉兰般秀气美丽。
气质可谓是来了一个翻天覆地的变化。
阮筝在首饰匣子中挑选许久才捡了几朵珠花给她戴上,又拿出一块赤金打造的长命锁。
纯金打造的长命锁并不稀奇,但阮筝手中的这块长命锁,中间还镶嵌了半个掌心大小的羊脂玉。
阮筝给卫瑾戴上,端详许久,方才满意道:“这是我儿时戴的,阿瑾莫要嫌弃。”
卫瑾怎么会嫌弃?
赤金打造的长命锁,又缀了稀世美玉,精致而美丽,完全没有黄金的俗气。
沉甸甸的重量压在胸口,就如同祖母的爱,深沉而内敛。
卫瑾忍不住鼻尖一酸。
阮筝摸了摸她的小脸,温声道:“不许哭。这本来就该是属于你的东西,我今日给你,便是因为你值得。”
卫瑾重重地点了点头,刚要说什么,外头响起一阵匆匆脚步声。
“老夫人,不好了!”
云因神情一冷,呵斥道:“慌慌张张做什么?好好回话!”
仆婢面色苍白道:“老夫人.......外头都在说,大娘子和大郎君是、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
结结巴巴的一句话,令停月斋陷入一片寂静。
阮筝脸上的笑容消失的一干二净。
“这不可能!”云因不可置信道:“我一直盯着袁氏,这些日子她都安分守己......”
阮筝道:“不是她。”
不是袁氏,那还有谁?
云因脸上有明显错愕,显然一时半会还没反